天晴终于是察觉到他的奇怪,她有些诧异,又忙地转过身去与鬼切面对面。她小心翼翼地捧起他的脸颊,然后,又从他额上摸出了一手冷汗。
他怎么了?天晴有些惊异,又忙地检查鬼切的手和脖颈,他的手脚都有点异于平常的冰冷,看起来……情况就像是平常孩童发烧的情况一般。
但今晚的鬼切,本来是好端端的,怎么忽然变成这副模样了?
而且还不让她在此刻走到外面去。
[鬼切,你是知道什么吗?外面的情况和你有没有关系?]
听见少女一连串的问题,鬼切好看的剑眉微微蹙起,却没有说话。
此刻他的脑袋都有些混沌,甚至无法组织出什么好话来,只是隐约听见少女说什么“外面”,他想要传达“不能到外面”的心,又叫他下意识地伸手把跪在自己面前的少女再次一把捞了回来,并且将她紧紧地抱紧在怀里。
“……你别出去。”他又无力地重复了一遍。
纵然他说这话的时候有点有气无力的,但因为他的脸就贴在天晴的耳廓处,所以她也算是一字不漏地听了进去。
而除此之外,天晴也感觉到了,此刻的鬼切……呼吸粗重而紊乱,抱着自己的手力度虽大,却在隐隐约约地颤抖。
虽然是这么莫名其妙的时刻,但或许是因为这是她第一次被人这么唐突地抱在怀里如此长的时间的关系,感受着鬼切身上干净的气息,又叫天晴的记忆不由自主地回到鬼切第一次跟着她回到本丸的时候——那个因为精疲力尽而倒在她身上的他。
她也不知道为何会想起那时,但或许她的身体就是想要她做一个比较吧。
虽然这短暂的相处时间以来,也并未令她更了解鬼切多少。而她本人和鬼切相处,几乎都是在互怼……甚至这一次来现世,她也说过自己是十分不愿意看见鬼切跟上来的。
但实际上,也是直至被他抱在怀里,才叫天晴发现自己已经逐渐接纳了鬼切的存在。
虽然不是自己的式神,虽然不是自己的亲人,甚至算不上是朋友、或是朋友的朋友,但他现在这个模样,就是叫她相当担心。
她也无法继续责怪鬼切了,反而,她试着放下自己的自尊,再放柔了语气问他:[你是中了什么术式吗?跟我说,我来想办法替你解开啊……]
“不用。”他斩钉截铁地拒绝,语气是一如既往的固执。
但这一次,天晴也没被他气到了,反而是放弃与他较劲,有些郁闷地开口:[那你能最少放开我吗?这个姿势闷得我有点难受……]
“……”他没做回答,但逐渐的,却从天晴的耳边传来了均匀粗重的呼吸。
是睡着了吗?她有些困惑地被逼靠在他的身上,想要推开他,却发现鬼切的身体沉重得叫她无法挪动一分一毫。
这就是这家伙的重量啊。她放弃挣扎,然后又在鬼切的怀里轻轻叹息。
真是个麻烦的妖怪,都怪他,她现在非但无法调查外头的事情……不,他就是不想她跑到外面去调查吧?到底是为什么呢?
发生了刚才那一系列的事情,首次和鬼切如此亲密接触,还有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一切也混乱得叫天晴无法整理,到底鬼切是知道什么吗?是不是他中午消失的时间,跑到某个地方去了呢?
这家伙,总是这么我行我素的,真是让她相当困扰了。
天晴在他怀里艰难地挪动了一下,勉强能看见他的睡脸。
……真神奇。
实际上在这之前,她几乎没见过鬼切睡觉的模样。
因为每天晚上,鬼切都是在不同的地方休息的——不知道是他不信任本丸的妖怪和刀剑的关系,还是他没什么睡觉或休息的习惯。妖怪当中也有不少像这样基本不休息的存在,她想对鬼切而言是……两种情况也有一点吧。
但此刻,他却抱着自己,合上眼帘熟睡了。
趁着微弱的月光,她能看见鬼切那个俊朗的轮廓,他的眼皮紧紧合上,纤长的睫毛又在他的眼窝上投下半圈淡淡的阴影。
他的身体还在冒着冷汗,而天晴趁着他稍微松开自己的片刻,又抬手伸到他的额头之上,并使用简单的阴阳防御术,为他施加一层保护。
蓝色的幽光映在他的脸上,把他的肤色衬得更加苍白。
但也兴许是因为阴阳术起到了作用的关系,他的脸色,貌似变得没有刚才的严峻了。
希望鬼切,能睡得稍微安稳一些。
她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