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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疤脸抬了抬下巴，视线落在穆文耀的左胸心脏处。

"听说穆总命特别大，爱往心上插刀子消遣。可惜我贱命一条，没个好出身，后来好容易在人前有点脸面了，又被穆总给送到里面受教育了。到头来也没什么见识。"

那人唆了下牙，"不如今儿个。穆总给我长长见识。"

最后几个字，那人特意卷起了舌头。学北方人的儿化音。

只见他拿着刀的手一松，先是刀把再是刀片，险险就落在裴奕的脸边，穆文耀这边吊着口气。

那人好整以暇地看向对面，呵呵了一番，才道："穆总接刀要小心，这刀口我临出门的时候重点照顾了下，现下可锋利着呢！"

一边说着，他背手到身后，转眼又摸出了把刀，地上的刀被他一抬脚，给踢到了穆文耀的脚下。

两把一模一样的刀，一只到了穆文耀这边，另一只则指着裴奕。

此刻的穆文耀出奇的安静。刀疤脸只当他是被彻底制住了。

穆文耀蹲下捡刀，他也跟着下蹲。手里的刀刀片在裴奕脸上漫不经心拍着，提着刀的手只用了三根手指用力。

亡命之徒，别人的性命，不过草芥。

那人好像真把现场上演的这一切都当做了剧。穆文耀的每一个动作更是无一例外都能引起他无穷的兴趣。

眼看着对面的人弯下了膝盖，似乎是眼睛一亮。

"给我跪！"

穆文耀准备起身的动作瞬间顿了顿，空气凝滞了一秒。

"不--"一声还带着颤抖的声音打破了短暂的僵持。

小小空间里的另外两道视线都被集中到裴奕的身上。

"呦！"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刀疤脸几乎是吆喝了一声。

"有人心疼了。这可怎么办呢？"他眼里的癫狂越来越深，事情在往更加好玩的方向发展。

感觉到刀片拍脸的力道越来越大。裴奕狠狠闭了下眼，随即陡然睁开。

"不要跪。"

疼痛感一波一波地袭来。她的声音还是透着虚弱，然而却格外的坚定。

穆文耀的目光胶着在那开口护他的人，痛心联系释然，各种情绪一齐涌上了他的心疼。

"扑通"一声顿顿地响，最骄傲的男人为了心头的最爱，做了最屈辱的事情。

但是，他的脸上为什么只有坦荡，为什么他的嘴角还能挂着笑。刀疤脸呼吸变粗。

不对，这没有照着他的剧本走。

有热热的液体从裴奕的眼眶里涌出来，先前被那么折腾，她愣是一滴眼泪也没有掉，就在那个男人为她跪下的那一刻，她就在转瞬之间领会了什么叫莫大的悲愁和哀切。

裴奕的反应再一次勾起了刀疤脸的兴趣。既然眼泪都有了，那??

"还等什么呢，穆总？"他恶意地稍稍翻转手指，让握着的刀偏了个角度。

没有了前呼后拥，没有了众人瞩目，没有了居高临下，穆文耀的姿态却依然从容如闲庭信步。

他缓缓举起刀，比在心口的位置，他脸上淡然，就算他接下来要做的是赴死，旁观者也会觉得其实是飞升吧。

随着刀尖贴到衣服，随之越来越深入，到有鲜红色的液体溢出，裴奕已经失声痛哭起来，刀疤脸一辈子的兴奋值也到了巅峰。

空气中的血腥味让他嗜血的灵魂深深颤抖，甚至带动着他手里的刀都在抖。

电光火石之间，是什么在空中划过了银亮的弧度，是谁一跃而起，又是谁被扑倒制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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