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香低头看着池子里养着的各色锦鲤,心情十分复杂。
"在想什么?"许慎用银签子插了块蜜瓜递给温香,温声问道。
温香有些闷闷的,随手接过蜜瓜咬了一口:"我感觉就像??"
被包养起来了一样。
瞧这华屋,华屋里定然少不了华服。还有刚才进来这一路上看到的忙碌的下人们。
许慎跟她解释,说这院子虽然小,但门房必须得有人,厨房少不了厨娘,洒扫丫鬟必不可少,还有管着园子的婆子??零零总总的,加上杏花微雨,光服侍她的也有十个人了。
她一个没有收入来源,还住这样屋子,用这么多仆人的人,不是被包养又是什么?
这日子虽然很安逸,可是她的良心会痛啊!她的自尊不允许啊!
"像什么?"许慎问。
温香叹一口气:"我这不是不劳而获嘛。"
"这是你母亲留给你的,这样一想会不会好过一点?"许慎笑着引导她。
"不会。"爱说实话的温香鼓着双颊说道:"那不是我的母亲。"
许慎静静地看着她。
"好吧,那也算是我的母亲。"毕竟她还用着人家女儿的身体呢,"那,那我就暂时帮许温香住着?"
许慎这才笑起来:"乖。"
他习惯性的抬手,想要揉揉温香的头顶心。
温香想到上一次他抱着自己亲吻脖子的画面,不自觉地闪躲开了。
许慎的笑容僵住,手也僵在了半空中。
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起来。
??
宋南州到别院时,趁着夜色正看见温香坐在院子里那张铺了软垫的太师椅上,咬着拇指发着呆。
她已经换上了女装,藕荷色的纱裙像水波一般,难得的让安静下来的她看起来十分的柔弱静美。
应该是刚沐浴完没多久,长长的头发散下来,带着微微的潮气。
"发什么呆?"宋南州长腿一跨,不羁的坐在了她面前的石桌上。
温香吓了一跳:"你怎么来了?不对,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宋南州嗤笑一声,自大的说道:"你在这里难道是什么秘密不成?"
温香眼睛睁的更圆了,吸一口气道:"难道不是秘密?难道已经人尽皆知?"
"那倒没有。"宋南州看她大松口气的模样,"怎么,你怕被谁知道?许老夫人还是许夫人?"
"你不懂。"温香重又躺回去,继续咬手指。
他怎么能懂她此时此刻这种被包养的心情呢,因为连她自己都有些弄不懂。
先前许慎沉默离开的背影。不知为什么,看的她有些难过。
明明她没有做错什么,可是为什么会有这么浓重的内疚感呢?
"听说你今日过的十分精彩。"宋南州并没追问他到底不懂什么,而是勾起一边嘴角打量她。
这样一个人,走到哪里,动静就闹到哪里,她都是怎么做到的?
温香无精打采:"也没有十分精彩,一般般精彩吧。"
宋南州含笑的嘴角微微一抽,"我没有在夸奖你。"
她听不出来,他明明是在讽刺她吗?
"把你的话当成夸奖来听,我心里会比较舒服。"不想温香却很认真的回应道。
老是被他气的跳脚,温香终于相出了应对的大招。
宋南州难得无语了一回,看她神色恹恹,不由得问道:"住在这里不高兴?"
"你在关心我?"温香惊讶的看向他,这可比太阳从西边出来还要稀罕呢。
"我随便问问。"宋南州表情淡定。
"我就说,你怎么可能会好心的关心我呢。"打击她还差不多,她叹口气:"我在哀悼。"
宋南州挑眉。
温香给他一个"就知道尔等凡人不懂得我的心"的鄙视眼神,"哀悼我刚得到现在又失去了的自由。"
"矫情。"宋南州毫不留情的抨击道:"许慎是把门锁上了还是捆你腿了?还是喝令你从今往后不许出门了?"
"都没有。"温香眼睛一亮,随即又暗了下去:"但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啊。"
她吃着喝着用着的,全都是许慎安排的。她要是还不听话不安分,多不好啊。
宋南州一脸惊奇的看着她:"你也拿了我的,吃了我的,怎么没见你对我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