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转向张公公抱怨道:"这小子指定是为了蒋家女眷来的,这事儿朕可帮不了他--你去跟他说,朕忙着,那事儿随他如何处理,朕只当不知道。"
张公公一听这话,哪有不明白的,立刻笑着道:"世子爷听了陛下这话,定然知道该如何行事。照老奴说啊,还是陛下您最疼世子爷。"
皇帝摇头失笑:"要是得不到朕这句话,那猴崽子今日肯定要跟朕耗在这里了。朕要不是为了清净,才懒得理会他。"
张公公哪里不知道皇帝这是口是心非,宋南州这个子侄,在皇帝这里的恩宠,只怕连锦王都难出其左右。
这其中关窍,别人不知道,张公公心里却是一清二楚的。
出去传了话后,张公公就回来回话了:"世子爷听了陛下的话,去了皇后娘娘宫中。"
景帝大奇,放下手中的朱笔:"这小子这时候还敢往皇后那边凑?他就不怕皇后把他打出来?"
他还以为他会直接出宫去武骧营,将蒋家那群闹事的夫人赶出去呢,谁知他竟去了皇后处。
他到底要做什么?这般想着,景帝就有点坐不住了。
皇后虽是他的结发妻子,但因是太后所选,又一向亲近太后,更因皇帝心中一直有人。因此对皇后是十分的不待见。
不待见到什么地步呢?
皇帝连个子嗣都不肯给中宫皇后!
膝下无子的皇后,对于自家的亲侄儿,向来视若己出,蒋兴淮遇害的消息一传到皇后耳中,皇后宫中就急召了太医过去,说是急怒攻心晕厥了过去。
这个时候与蒋兴淮有恩怨,又是最大怀疑对象的宋南州去皇后宫里,这不是羊入虎口嘛。
皇帝连公事都没心情往下办了,皱着眉头走了两步。
张公公见状,连忙道:"陛下若是放心不下。老奴叫我那干儿子过去看看?但有个什么,让他立刻过来回报。"
景帝连忙点头:"快去快去。"
待张公公吩咐下去后,景帝重又坐回去,"当年朕应承她,定要保住她的孩子,护他一世无忧。"
他说完,仿佛又陷入了对往昔的回忆中。
张公公轻声道:"陛下您已经做得很好了,世子爷他在您的庇护下,可不是无忧无虑开开心心的吗?"
景帝就笑了笑,却笑的无比怅惘与怀念:"都说朕的后宫佳丽三千,可再多的佳丽,也比不上她一个。朕这一生,再没有见过比她更出色的女子。"
"陛下,逝者已逝。"张公公壮着胆子劝说道:"还好怡妃娘娘还在,陛下若是挂念了,不妨就去怡妃娘娘那边坐一坐。奴婢瞧着,经过这几年,怡妃娘娘也已经转过来,今儿一早不还让人给您送了牛乳鸽蛋羹来吗?"
张公公提到怡妃娘娘,景帝的脸色就好看了一些。"这也是个倔脾气,打量朕不知道?说什么潜心礼佛,这几年也不过是跟朕赌气罢了。朕也是太宠着她,倒令她忘记了自己原本的出身。"
他顿了顿,面上还是流露出几分失望并得意的矛盾之色来,"她啊,到底也不是她。不过,却是最像她的。那点子气性,也跟她很像。"
说到这里,景帝那刚硬的轮廓似都柔软了下来。
"昨日奴婢听怡和殿里的宫人说,怡妃娘娘怕是知道身子不好了,听了庆王妃的诊断后,沉默了许久,最后才叹着气说,这几年净顾着吃斋礼佛,倒是忘了最要紧的人与事--这最要紧的,不就是陛下您吗?您可还记得,那牛乳鸽蛋羹可是怡妃娘娘最拿手的。"
拖着病体给景帝亲自做吃食,这对景帝来说,那虚荣心无疑是得到了满足。他一开始宠幸怡妃。的确是因她长的与她最为相似的缘故,但那么些年的宠爱陪伴,不管是不是移情的作用,他对怡妃也是有几分情意的。
因五年前他将儿子宋庭遣去边地,她就跟自己使性子闭宫不出,也不肯近身服侍,这让景帝十分生气,便由着她去了。他也没想到,她气性竟能这样大,足足跟他耗了五年。
若非生病令她回转。还不知道要跟他犟多久呢。
"她也不容易。"最后,景帝这样感叹道。
张公公心头一动,嘴也张了张,到底没有冲动的趁机提起恭王来,而是笑赞道:"陛下一贯如此体恤,怡妃娘娘听了您这话,这心里想必更感动了。"
"她如今重病在身,连庆王妃都没有把握??"到底是陪了自己多年的女人,景帝也流露出几分难过来:"也不知能不能熬过这一遭。"
顿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