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无意地提起她大婚的日期,凤季翎本来就小心眼儿,这下子更加以为人人都在嘲弄她与她作对,偏偏父亲却像个没事人一般,面对这件事情不闻不问,凤季翎更加伤心难过,回到府里狠狠地发了一通脾气。
在禁足中的张氏再也忍不住了,一日晚饭后挣脱了丫鬟们的禁锢,冲出了姿妍堂,跑到孙姨娘处,找到了正沉浸在温柔乡里的凤南苍,抓着他大声斥责他是一个不称职的父亲,女儿受了这样大的委屈,竟然可以一点反应也没有。
哪知凤南苍原本就对嚣张跋扈的张氏难以忍耐了,这一次大闹,正好让他有了借口,当下大发雷霆,叫来了护院,将张氏押送了回去,又多加了几个人看守,并且将她的平妻之位降为了侍妾。
凤季翎急急地赶过来,看着抽抽答答哭泣着的张氏,不由地心烦气闷,背对着她,没好气地说:"哭有什么用?你以前是最有办法的,可是如今却一点主意也没有。"
见女儿如此责怪自己,张氏心里也很委屈:"我这么做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没有我,哪有今天的你?"
凤季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撅着嘴巴:"我已经够窝囊的了,本来所有人都以为我会成为太子妃,哪知道到头来只得了个侧妃,还一直迟迟不肯迎我入门,可怎么是好,娘,真的是气死我了。"
"女儿,你想开些紧,不管怎样,侧妃也是妃,衣冠楚只要一天不娶正妃,你就还有机会被扶成正妃,只要你眼下能忍下这口气,还怕熬不到拨云见日的那一天吗?现在最重要的便是我们要沉得住气,先想办法把人嫁过去再说。"张氏轻抚着凤季翎的肩头,小心翼翼地安慰着她。
"娘,您说起来容易,太子那边迟迟不肯来提亲,皇帝上次说过之后也便没有再过问此事,爹爹更加不敢催促,你让我怎么办?总不能上赶子跑到长信宫里,去要求太子快点娶我入门吧?"凤季翎恨恨地拍了拍桌子:"现在我担心的是要再这样拖下去,这门亲事迟早就要拖黄了,到时候,我才真的是京城中最大的笑柄了。"
张氏思忖了片刻,看了看四下里没人,伏到了凤季翎的耳边,轻声地说:"我听说你祖母这几日的病又重了些,去年冬日里来,就一直在床上躺着,这药也吃了不少了,可就是不见好。"
凤季翎一惊:"母亲,您这是什么意思?"
张氏诡异地笑了笑:"你知道若是家中有亲人去世,那么按照习俗,你的婚事必定是要在亲人下葬之前完成的,否则就要守孝三年呢,所以大多数的人家遇到这样的事情都会赶着将喜事办妥的!"
凤季翎犹豫着:"可是,祖母得的也不是什么要命的病呢,等她过世还要到什么时候?大夫也说了,仔细调养的话,极有希望能痊愈的。"
张氏的脸上露出了狠毒的笑意:"你若想让她好,好汤好药地侍候着,她当然可以活得天长地久。可是,她都那么老了,你若是一个不小心,出了一丝丝偏差,就此死了,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谁也不会怀疑什么的。"
"可是??"凤季翎惊疑地看着母亲:"这样的事,毕竟还是太冒险了,又是我的亲祖母,女儿不敢。"
"冒险?"张氏不满地道:"你以为当年的我为了上位,就没有冒过一丝丝风险了吗?人生在世,你不算计别人,别人怎么能够如你所愿?如今我的前程如何已经毫不在意,只盼望你能够出人投地,我便欣慰了,如果你现在还这样畏畏缩缩的,那注定这一生就此完了,再说了,你可是她的亲孙女,她能为你的将来做出一点贡献,也算是她尽的最后一点用处。"
凤季翎低头想了想,这的确是一个可行的办法,短暂的犹豫之后便动了心,如今事情到了这一步,不狠一点心怕是不行了,娘亲说的对,成大器者必定是要比常人更加狠心的,否则永远只能做人下人。
又是一年夏季。
枫林山庄的夏天,虽然白日里酷热难当,可是,到了晚上却是凉爽宜人,凤九九住的院子里种了很多珍贵的驱蚊草,所以,享受凉风的同时,却能够不受蚊虫的叮咬。她泡了一壶香茗,看着柳奚生在院子里练完了剑,正好茶也凉到了合适的温度,便叫他一同坐下来喝茶。
凤九九的小腹已经微微隆起,这两个多月来,柳奚生对她照顾有加,不仅找了贴心的人专门地伺候她的起居,还四处寻访安胎养身的补品,日日地熬了给她,所以,凤九九的胎像不仅稳固,整个人也变得丰盈起来,面色更加红润亮泽。对于柳奚生为她做的这一切。她很是感激,而他也十分满足的样子,两个人的感情,像是兄妹,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