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她真的累了、支撑不住了。
心里,有一个小人儿仰天苦笑,楚念,自欺欺人真的好么,楚念,你已经强悍到信口雌黄不用打草稿的境界了!
不可否定。楚念说着那番话刺激程莹莹的时候,也深深的刺激到了她自己。
许翊轩,没钱没地位又没有权势,茫茫人海中,随随便便的就能找出好几卡车他那样平凡普通的男人,那她当初为什么还要死皮白咧的纠缠着他不放呢。
究根结底,其实她和程莹莹是差不多的同一类的人,矫情的贱人,唯一不同的就是,她楚念比程莹莹多了那么一指甲盖的礼义廉耻之心。
十九世纪普鲁士的铁血宰相奥托.冯.俾斯麦说过一句话,"这个时代的重大的问题不是演说和决议所能解决的??这些问题只有铁和血才能解决。"
楚念垂眉想了想,大概,她和许翊轩、程莹莹之间的感情纠葛也决计不是纯粹的谈判所能解决的了,当政|治无法解决某个争端的时候。唯一能让世界彻底和平下来的办法,就只有战争。
扔了手里的铁棍,楚念眸色微红着、直直的看着程莹莹,道:"程莹莹,今天咱们做一个了解吧,你不用你的阴谋诡计,我也不用我的跆拳道。咱们两个,像女人一样公公平平的打一架,不为了许翊轩,也不为了别的任何人,就单单纯纯的为了我们自己痛痛快快的打一架,不论谁胜谁负,这件事情。就翻过去了。"
楚念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确,她这次,是真的打算放弃了。
于是,程莹莹眼睛里、稍稍染上几分疑惑,等楚念点头之后,她突然就狰狞着表情冲楚念扑了过来。
扇巴掌,掐脖子,撕扯头发,互骂脏话,楚念和程莹莹泼妇一样厮打着。
不远处,秦晓兰、安晨晨和江浙都停住了打斗,愣愣的看着楚念和程莹莹双双滚进蒺藜遍地的草窠里,从地上抓起一把把碎草互相往对方身上扔。
场面突变,一瞬间诡异的叫人心里有些发毛。
安晨晨缩了缩脖子,大半个身子躲在秦晓兰的身后,做受了惊的小兽状,用小小的手指轻戳着秦晓兰的后腰之后,以极轻极轻的声音悄悄问道:"楚念那丫的是不是又犯病了?"
话落,安晨晨抬起手指、指了指自己太阳穴的位置,咧了咧嘴。
"安晨晨你特丫的别胡说!给老娘闭上你的乌鸦嘴!"
安晨晨话音刚刚落尽,秦晓兰就猛地扭回头去,冲安晨晨低喝一声,却又不无担心的自言自语低估道:"要不,咱们要先打110和120吧!"
江浙面色略黑,唇角抽搐着问了一句,"楚小姐有什么隐疾吗?"
"有!"举手振臂高呼一声,安晨晨将小小的脑袋从秦晓兰身后探出来,侧歪着身子道:"念念有很严重的神经衰弱。经常整夜整夜的睡不好觉,有时候就算睡着了,也会半夜起来梦游,举着一把菜刀在走廊上到处窜,就跟一只鬼似的,见什么砍什么,有一次,把公共卫生间的水管都给砍断了。"
"这段时间还好一些了,但是念念的主治医生说,念念这种情况,是不能受刺激的,一旦受了刺激没有办法纾解出来的时候,就很有可能加重病情,神经衰弱演变成神经分裂,神经分裂你应该知道吧?"
欢快的音色稍稍停顿,安晨晨瞪着一双熠熠黑眸看着江浙,半晌不见江浙反应过来,安晨晨露出两颗小虎牙笑道:"通俗点儿讲,就是神经病!"
"神经病杀人是不需要承担刑事责任的!"安晨晨话落,秦晓兰环抱着双臂、面无表情的补充了一句。
江浙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再定睛往不远处看去。更是忍不住又倒吸了一口凉气。
视线所能触及之处,他家大小姐和楚念已经双双滚进了齐腰深的草窠里,他家大小姐在下,楚念在上,楚念拼了命似的挥舞着两只爪子,那动作,颇有些像拉完了屎的小狗试图掩盖罪行而不停用爪子刨土的姿态。
江浙心里稍稍疑惑,等他反应过来、楚念那"刨土"的动作是在做什么的时候,程莹莹哭的一声比一声撕心裂肺的鬼哭狼嚎已经清晰的灌入耳朵。
"楚念、楚念,你这个疯子,啊,楚念你这个有人生没人养的小婊子,啊,疯子你快住手啊,楚念你这个疯子,我要杀了你,江浙,救命啊??"
一阵"硁硁硁"的脚步声。
当江浙和其他保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将疯了似的楚念拉开时,程莹莹的脸上已经布满指甲划过的血痕,当即,整张脸都肿了起来,狰狞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