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舒没有见礼,直接腻到慕容白怀中,还喊了他一声:"小白。"
慕容白简直紧张得手脚都没地方放了。这一声"小白"意味着她还念着旧情。他没有料到,她居然连那样的事,都不介意?
"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楚天舒温柔地问了一声。
"没有没有。"慕容白终于醒悟过来,双手便环抱着她,好像怕她飞了似的。
"小白,刚来皇宫没几天我便闷了,你也知道我一向不爱皇宫这种到处是围墙的地方。但没办法啊,身后皇上的皇后。我便认了吧。"
"但是小白你能不能带我去一个地方看看?我一直想去。"
"天舒想去便去。咱们明天就出发可好?"慕容白拿着百依百顺的劲,他可不能再把楚天舒往外推了。
"你也不问问去哪里?"楚天舒这样撒着娇,心中都升起了罪恶感,她不得不承认以她三十岁的实际年龄去撒娇还是挺高难度的,她都有点下去下手的感觉。
但慕容白却很受用。"天舒想去什么地方?"
"北洲,我听南宫将军提过,是你母妃的故乡。"
慕容白的身子一滞,却又很快恢复如常。"好,我们明日便去。"
不管北洲南洲,就算是下地狱,他都愿意陪着她去。
皇后娘娘刚册封不久便又可以随着皇上外出,各宫的妃子是羡慕嫉妒恨的很,纷纷打扮得花枝招展来送别,期望皇上临时可以叫上她们一起上车。
但皇上看都没看她们一眼,楚天舒只挑走了几个精明能干的太监便出发了。她甚至狠心连小肉团子都没带,更别提千语之类的妃子了。
此时北洲正是风和日丽。春意盎然。
楚天舒特意将行程安排得特别紧,白天到处游玩,晚上早早休息,两个人相拥而眠。谁也不提那些不开心的事,两个人都小心翼翼地避开着那个话题。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几天,楚天舒看着差不多了,便在某个出行的路上问道:"皇上,听说您的母妃的陵墓就在北洲?"
慕容白看了看她,沉默了许久。其实从楚天舒一开始提议去北洲开始,他便知她的脑袋中打着自己母妃陵墓的主意。只是她到底想要做什么,他并不知道。
许久,他摸摸她的头发,长叹一声:"嗯。"
"虽然我对母妃在燕国的遭遇三缄其口,但父皇还是知道了点什么。他虽然没有对外公布过什么,但他私底下认为母妃没有资格葬在皇陵,因此便葬在了母妃的故乡。"
原来是这样!楚天舒不禁有些心酸。"现如今你就是皇上啊。你可以为母妃修一座大大的皇陵。要不我们现在就去拜祭一下母妃如何?"
"天舒真的这么想?"慕容白对母妃,有些很复杂的感情。他爱母妃,但却又因着父皇的想法,而倍感羞辱,从而对父皇又爱又恨。
"不管她曾经历过什么,她是我们的母妃。"楚天舒淡然而又坚定。
慕容白则是充满感动。母妃在他心中,是如何难忘却难堪的存在,而楚天舒却表现得很淡然。就如同她是天底下任何一个普通的母亲一样。难得她一片赤心。
他令车夫调了头,虽然他去母妃陵墓去得少,但他对路子却印象深刻得很。
陵墓修在远离城镇,远离山村的隐蔽地方,到达的时候已是午后。
陵墓修得还是很雄伟,毕竟是皇家陵墓,甚至还有一户守陵人在。
气氛威严,楚天舒亦是一脸严肃。不敢多言。慕容白领着她做完一套拜祭的礼节下来,天已近晚。
或许是楚天舒那颗平常心感染了他,这一次他来拜祭母妃,他的心,平静得很。
楚天舒与守陵人一家闲聊着,发现甚是投缘。
"皇上,母妃一个人孤零零在此多年,既然我们如何难得才来一次,不如多陪她一天如何?我看守陵人一家甚是尽职忠心,不知我们就在此吃个晚饭,住上一晚,明日陪母妃说说话,明日下午再离开,如何?"
慕容白正有此意,之前是他怕楚天舒不愿意呢。
晚上凉风习习,这里远离人群,夜晚显得格外安静。
慕容白照常与楚天舒同床而眠。却在半夜,突地听到,何处传来丝竹之音。
他微微睁了眼,却见楚天舒睡得正熟,似乎完全不受外面声音的干扰。
他侧耳认真听了许久,才发现门外的曲子,正是母妃生前最爱的曲子。
曲子悠远绵长,似乎近来窗外,又似乎远在天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