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有视线，抬首看到江昊霖的时候，他一愣，随后朝昊霖微笑点头，算是打招呼。

江昊霖没有回礼，而是闭上眼。转身当什么都没看到。

他知道，此刻的她并不需要自己，可这是自己造成的，她哭得那么伤心，他第一次见。她不会在他怀里哭，却在萧子默的怀里失声痛哭。

为什么，为什么！他抬手烦躁扒了扒短发，快步往急救室走。

许欢馨当天就出了院，萧子默送她回家，然后她就呆坐在大厅沙发上，一双眼看着前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午夜时分，江昊霖驱车回家，迎接他的是一片漆黑的新家。不知为何，脑海里浮现出她和萧子默，在医院旁若无人抱着。心想，她该不会还没回家，跟萧子默呆一起吧？

于是，他脚步快了，前所未有地快，打开大门，开了灯，看到一个人影坐在沙发，吓了一跳后。缓步走过去，发现是她坐在那里，顿时松了口气。

"怎么打你手机不接？"

听到他的声音，她慢慢转动脖子，微仰首望着他回答："摔坏了。"

"吃饭了吗？"他问，只是她没有再看自己，而是维持着他进门时的姿势，"我们出去吃。"

他边说边拉起她的手，但她坐在沙发没有动，问："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

女人的第六感很准，他如此示好，必定有所要求。她知道的，可为什么仍是心痛。

"我想去医院陪依依，直到她痊愈，还有??"

她出声打断他的话，接着说："不要告诉爸。"

看着毫无精神，像洋娃娃那样坐着的她，他走过来蹲在她面前。垂下眼帘，回答："是。"

"嗯，我不会说。"

她的样子令他很担心，他抬手将她贴在脸颊的秀发挽到她耳后，"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比如任性不让他去，比如威胁他告诉父亲，比如??

这次，她终于正眼直视他，双手捧着他的脸，说："我这么听话，你不会再讨厌我了吧。"

他惊讶看着她，低唤："馨馨？"

"我以后会乖乖听话，做一个什么事也不知道的妻子，你不要讨厌我好不好？"她放开他的脸，紧抓着他手臂。

"我并没有讨厌你。"

"真的吗？"她微笑望着他，忽然大笑起来，大吼："不，不对。你讨厌我，不然你为什么不相信我的话？你那么爱她，就不能分一点点爱给我？我爱你啊，爱了那么多年，为什么你不看看我，我为你付出那么多，你看到了吗？"

她大喊大叫，目光没有焦距，而且语无伦次，他觉得她该休息了。

他抱住她，在她耳边柔声安抚，"馨馨，你累了，好好休息吧，我陪着你。"

她渐渐平复下来，抬起手想回抱他，忽然颈间一疼，眼皮沉重，慢慢阖上眼。

江昊霖抱起她，朝楼上婚房走去，将她轻轻放在床上，盖上被子的时候，她紧紧抓住他的手。

他看着她，叹了口气，在床沿坐下，并用力回握她的手，直至她沉睡过去。

凌晨两点，他拿着简单收拾的几件换洗衣服，开车前往医院。

引擎发动的声音传来，床上的欢馨缓缓睁开眼，坐起赤脚下床来到落地窗边，看着他的车消失在视线，紧抓窗帘的手因用力而再次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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