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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容貌尽毁了之后,她已经有许久不曾照过镜子了,在柳笙洛为她准备的房间里,也看不到任何有关于镜子或者能够照出容貌的东西,但越是怕什么,越会在意。桶中清澈的水面上漂着粉色的桃瓣,她伸手轻轻的晃动着水,水温刚刚好,也是因为清澈,能够清晰的看见,从水中倒影出的,那布满伤痕的身躯,她依旧不敢拉下面纱,看到自己的脸。
随便的清洗了一会,起身之时忽然感觉到双腿有些发麻,就像是一直都坐着,不曾走动时才会有的感觉,洛念歌下意识的抓住了桶的边缘。但就在那一瞬间,她的手心传来一阵的刺痛,使得她忍不住的松开了手,于是整个人滑到了水中。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狼狈方式的落水,且还是在水桶之中,那已经开始变冷的水从耳朵口腔里灌进去。憋的她无法呼吸。
那一刻,她极为恐慌,双腿发麻,双手怎么都触碰不到桶壁,就像是突然掉入到湖泊之中,眼前除了水什么都看不到。
"姑娘还好吧。早说了就该在身旁照顾,看吃了不少苦。"最后还是她路过发现了在桶中溺水的洛念歌,也是好笑,她一掌就把木桶劈成细碎。水溅撒了一地,而洛念歌,狼狈的躺在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浑身上下都被水浸透了。
女子拿了件干净的衣裳将她整个人包裹起来,过了良久,她还没有缓和过来。
女子也是识相,默默的收拾完退了出去,而她则一人湿漉漉坐在那,水一滴又一滴的落在她的脸上,滑到脖颈。
她的腿,良久都没有恢复知觉,至于她的手,慢慢的,五个指头才能缓缓而动,洛念歌的心很慌,自从恢复了意识忘记了记忆之后,身子越发越显得弱,原来还以为是伤的太重,要靠时间来慢慢的恢复,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越觉得身子愈发虚弱。
"柳笙洛,真的有恢复容貌和身体的方法吗?"洛念歌忽然有些害怕,以后的日子里将要永远的躺在床榻上度过,在那短暂的生命中,任何事都做不了,最后则是很卑微的死去。
柳笙洛从天而降,他的手正巧搭在洛念歌的肩膀上,很奇特的事情发生了,洛念歌身上那尚未擦干的水汽全都干透了。他有些好笑的看着洛念歌的脸,从他的脸上,洛念歌看到了同情,这是如今的她最不想见到的表情。
柳笙洛笑了笑,从梳镜台前取了个发簪,放在她面前比对着:"如何,考虑好了吗?"
"考虑什么?"洛念歌知道柳笙洛说的是什么,可是他太过可怕,洛念歌不敢跟他谈起交易,和妖王谈交易。那就是与虎谋皮,且他被幽静在天界已有百年,心中有恨,也不知那股恨意会让他做出什么事来。
柳笙洛捻起她一缕长发,细细的绕了几个圈,她居然不敢动弹。而那原本湿漉漉的头发也变得干燥,仿佛从来就没有碰上过水。
"你我合作,对付共同的敌人,然后我想法子帮你恢复容貌,若不然,等我哪日除去那印记,你的身子肯定不复重创而死。"
柳笙洛说的印记就是洛念歌肩膀下的那朵盛开的曼珠沙华,就像是一道护身符,也是因为此,她才能落诛仙台而未形神俱灭,但越是拖得久,印记越淡。离死也就不远了。
洛念歌并不怕死,她连投湖自尽的事儿都做过,可就是不愿意这样死的不明不白,一日一日的,拖着病怏怏的身子死去。
她仔细想了想,终究点了点头:"可我什么都不懂,也都不记得了,根本就帮不了你什么。你也已抓了夜钰泽,天庭就在你掌握之间,我想不到,你还有什么利用我的理由。"
"可不是抓了夜钰泽就能把天庭攻占那么简单,他刚登上天君的位置。尚不稳定,天庭定有多种势力,更何况,我已将风声漏到了天界,到时候他的夫人仙铃儿一定会下凡来救,这可就有些麻烦了。"
"你是打算将他们一网打尽?"
他却摇摇头:"不。我对天界天君的位置可没有兴趣,只是想报那囚禁之仇,夜钰泽我对他也没兴趣,倒是对天君的女儿仙铃儿有些兴致。"
看他的样子,像是要打仙铃儿的主意,洛念歌还想仔细的问。柳笙洛却又扫向她的胸前:"不把衣服先穿穿好?还是觉得,毁了容就不会惹起兴致了?"
低下头,这才发现那包裹在身上的衣物突然间有些松散,露出了大半得胸膛,她慌忙的伸手护在胸前,嘴角有些苦涩:"就我如今这模样,怕是妖王大人也看不上,你转过身去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