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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尘转眸盯着木谨幻,"说够了?说够了就从我眼前消失。"明明是温润的声音,平淡的语气,在场的三人,都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谨幻快步走出梨花林,只留得卿尘和谨寒。
为什么六年前,卿尘会出现在韩府外,谨寒不只一次的想过,她静静看着他,等着他的解释。
"寒儿,六年前,你的家人确实是被我所累,我得知消息,赶过去的时候,就只救下了你。"
他的话悠悠传到耳畔,谨寒只觉得被什么劈重了,从头到脚,体无完肤。她多希望,他给她的不是这样的解释。
从一开始,她就该有所察觉,他对她的纵容,对她的温柔宠溺,他在幽冥山对她说的话。他可以打开幽冥山的门,不是需要人血。而是只有他的血才可以,他本就是宝藏的主人。
谨寒抬眸,看着眼前的人,眼眸说不出是痛,还是酸重,"你是谁?"
卿尘沉沉看着她,深眸中隐约闪着痛色。
"祁国大皇子,湮帝的皇兄--钟离墨敛。"她早该想到啊!
当年父亲一直崇敬华皇后。说她是当世的奇女子,是以教导她的孩子,更加用心。当年所有人都说太子死于,宫庭的那场大火之中,她也曾想过,或许他没有死。
而是被人保护了起来,或者父亲便是保护他其中的一人,她甚至想过韩家因为大皇子。才被安上假罪,祸及满门,可她查了太久,没有一点证据,也就渐渐否定了这个想法,原来她苦苦寻索的人,就在她的身边。
"寒儿,害他们的人,我会让他们百倍偿还。"他不是有意骗她,他是不想让她变成如他一般的人。
谨寒缓缓转过身,一步一步走出梨花林,正午的太阳照在谨寒的脸上,带着炙烤的烫,好像要在人的脸上烧一个窟窿。
谨寒抬眸直视太阳,高热灼得眼眸发疼,她笑了,果然,上天给了她一场绮丽的梦,是她妄想一辈子不醒过来。
她,木谨寒,从不是心暖的人。
此后的每一天,她与卿尘同吃同眠,门中事务,无论大小,她都打理得井井有条。
卿尘却能感觉到,她变了,她依然爱他,甚至比从前更爱他,夜里会自觉地靠到她的胸口,用饭的时候,就自然地帮他挑菜。
她还是如从前一般,笑意浅淡,却再不见她淘气执拗的样子,又或是,她是实在太过执拗了。
她梦里总会醒过来,即便是欢爱过后,她疲疲睡去,夜里也会频频醒来,浅浅阖着眼,他不知她睡了没有。
他知道她在怨他,更是在折磨自己,她需要时间,去接受家人被累及的事实。
这一晚,谨寒不知是醒了,还是根本没有入眠,月光映着她的侧脸,沉默地苍白。
卿尘一惊,抬手探了探她的额头,"不舒服?"
谨寒依过来抱住他的窄腰,"没有。"
卿尘动了动喉咙,没说出什么,他低头轻轻吻在了她的发间。
她是习武之人,不那么容易生病,卿尘才更不知该怎么办,到底要多久她才能放过她自己?
"寒儿,明日我们出去走走好不好?"他的手抚着她的脸颊。温柔得像哄孩子。
"好。"
这些天,谨寒想了很多事,韩家当年的血案,她不该怪他,即便不是为了保护他,以父亲太傅的身份,韩家也很难幸免。
更何况,当年的他。即使一早就知道,也不可能救得了韩家,反而会一同被除去,他只有韬光养晦,等到可以夺回江山的一天。
等到那一天,她还会在他身边吗?
她一生最愿,便是溪桥画柳,过平淡人生,而他却要君临天下,睥睨江山,她与他终究不是一类人。
次日,碧空澄明,谨寒同卿尘出了风清门,一路坐着马车,谨寒的玉手拨开窗口,望着所行过的树林。郁郁葱葱。
"我们去哪里?"谨寒看着马车前进的方向,不像是去大祁。
卿尘笑笑,"到了你就知道了。"
半个月后,就是天鹰派比武招亲的日子,若不是怕暴露行踪,他们两个人骑马,要比这样快出许多。
行了两天的路,等到马车停下的时候,车窗吹进的风,也过顺着马车停了下来,脸畔没有了风,谨寒的困意更重了,她明明刚睡过,她最近总是这么爱犯困。
或许是扭了自己这么久,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