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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月光太凄淡，谨寒的侧脸，红纱掩映下，有种病弱的苍白，在这样妖艳的眉眼下，有种不能临风而立的孱弱。

两人回到掌乐府，谨寒道："你回王府吧。"

墨显道："今晚的事，弄不好会闹到墨湮那里。"

谨寒淡声道："那又怎样？"

"到时候，你准备怎么收场？"侍郎府的人虽没看清他们两个的容貌，可若真怀疑到谨寒头上，她怎么辩白，说她没有杀徐壁，即使他能证明，以墨湮的疑心，她以后再想查案就难了。

"你我今日都没有去过侍郎府。"谨寒的神色平平，只是你我而字咬得极重。

她拉他去侍郎府，他插到她的复仇路上，就再脱不了干系，她到底是不相信他。

墨显没再言语，转身，大步远出了谨寒的视线，

谨寒抱着琴，向卧房走去，若不是她怕七绝琴暴露了身份。她未必打不过那黑衣人。

在红袖楼外裘籁音被杀，在侍郎府徐壁被灭口，每一次她要靠近真相的时候，都会有人快她一步。

这说明什么，有人知道了她的身份，而且就在她的身边。

风流走过来接过七绝琴，道："主子，今晚的药可要加上几味？"

谨寒转眸看着她道："你不恨我吗？"

她串通木谨幻毁她清白。她从青海重出江湖，毁了她半张脸，改了她的名字，迫她跟在她的身边。如今她事无具细，与从前无二，甚至比听命于风清门时做得更好，她一定很想杀了她吧。

风流恭声道："风流不敢。"

谨寒轻淡一笑，"会有你如愿的一天。"

风流接着问道："今晚的药。可要放丹参？"

谨寒走过她，"我说过，不要做我没吩咐你的事。"谨寒走到房中，袖风带紧了门。

痛一痛挺好，若是不痛，她怕自己忘了，自己还活着。

谨寒解衣上塌，听到风流送药的敲门声，也没有应，沉沉睡了过去。

夜里下一场大雨，一滴一滴如同浇在她的身上，谨寒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靠过去依旧是冷硬的床板。过了多久，她又沉沉睡下了，她似入了一个冗长的梦，有一个温暖又寂寥的怀抱，拥着她度过漆漆长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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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隐入墨蓝的云层，卿尘站在角楼之上，玉色白衣在夜风宛若流云，他望着重叠的楼影，眼眸下一排细密的影子，遮住了深邃黑眸，看不出情绪。

他忘了有多久这样一站，就是整整一夜，从前他也喜欢危山峻岭，喜欢重楼高阁，那是因为他喜欢睥睨天下。谨寒失踪之后，他日日登高，不再为山河壮丽，只希望在哪一处，可以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三日，三个月，三年，是他庸人自欺罢了。这三年，他掌控了武林，找遍了整个武林和大祁，走遍了西域和武林之间的山群，他甚至潜回月国，寻遍了每一个村落，却不曾见过一个像她的人。

别人都说，连墨显都说，他疯了。

他要找到她，可哪怕，是一个相似的背影，都没有。这世上怎么会有人像她？怎么会有人像她那般万千思绪笼于心间；怎么会有人想她那般痴痴傻傻；怎么会有人像她明明心里冰冷，却只露一双秋水明眸，掩去所有心事。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人比她更好？

当她离开的一刻，他才发现，这些年，这些岁月，他早已付出了真心，不比她少一分，甚至比她陷得更深。

这三年，他率领武林，三进三出。次次大败西域，他以为这样，他的心，便会好过一些，战过之后，才只枉然。

他的最恨的，不就是他自己吗？是他伤她至深，是他把她弄丢了。

让自己痛。比她更痛，他就会少恨自己一点，他的嘴角浮出一抹苦淡的笑意，这三年，他试得还少吗？

他阖上眼，一点点勾勒出她的轮廓，她的眉眼，她的笑，她的失落，她每一个夜里偎上他的体温。

这三年，他回忆过太多次，太清晰，也太模糊了。

银电闪破天际，天空闷雷一声，接着的，就是硕大的雨珠。倾盆而至，他一动不动，将这雨悉数接下，成串的雨滴滑过他的发，他的额，他的鼻，他的衣。

大雨如同一具流淌的冰蛹，他寂然不动，孤零千年。

夜，敛去愁云，从天际一点点泛起鱼肚白，这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