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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言碎语谨寒练就了这一张脸皮，已然无所畏惧，墨显自觉得坦荡荡，也是不予理睬。

忙过了这几日，日子似乎是有盼头了。

这几日，都是旭日当空，只是谨寒隐隐觉出什么不好的苗头，从昨儿一早，开始有人头痛，高热不退。

谨寒煎了药，给他们服下，也不见好。

这里的人，大多是女人的和孩子，男人大概都数不满手。是一个孩子最先生这病的，到了今日，就有近十个人了。

墨显人前人后的，一时不闲着，谨寒看着眼前的状况只得将众人分开，染病的人住在一个帐篷，其余的人，不可以随便到帐篷中去。

谨寒抓了几味药，熬好了，用白纱浸了，再晾干。分给墨显和几个照顾病人的丫鬟。

倜傥一天到晚，帐里帐在要折腾个几十回，他自己叫着苦，却不敢说出半个字。

出来的这几日，他有些想念风流了，没有她就在妖女身边，他快被折磨散架子了。

这几日，妖女还是穿得那么妖艳。那么扎眼，可他见她把脉熬药的样子，怎么觉得她也没有那么坏呢？看妖女和郡王同吃同住，笑得媚色无疆，他还觉得她好，他是累傻了吧。

谨寒净了净手，松松挽起的发，几经流散之势。散在肩头的发，也在叫嚣着热。谨寒甩了甩指间的水，把发间那支并蒂海棠绕珠钗一抽，随意摇了摇头，鸦黑的发如谷间墨瀑，倾泻而下。她拿出袖中的胭色手帕，在颈后随意一系，珠钗在帕旁一插，不觉妖媚慵懒，倒生生多出几分清艳脱俗。

旁人都在忙碌着，谨寒简单笼了发，见倜傥愣愣地往那一站，不知道在看什么，道："倜傥，把这白帕送到那个敞篷里，给病人冷敷。"

倜傥回了神，上前去拿洗好的帕子，他是不是染上病了？怎么就觉得这妖女变了呢？妖孽能一夜从良？

这妖女每日叮嘱郡王，和那些进出病人帐篷的丫鬟戴纱帕，怎么就不给他弄一个呢？他就不会被染上病吗？妖女是个不怕死的，她不戴没关系，他还想多活两年呢。

他本想向谨寒要一个纱帕的，想了想还是闭了口，不能看妖女安生两天，就忘了她妖的本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保不好回到盛京和他算总账。

他拿着白帕就钻到了帐篷里。

墨显这时正在添锅下的柴火，手刚拿起一根木条，旁边不曾碰到的那几根，好像动了，墨显只以为自己眼花了，没多想。这边谨寒觉出脚下一震，眼前的房子，帐篷，草药架，就开始颤。

墨显稳着身子朝院外走，"快跑到院外去，快。"

屋中帐篷中的人，都挤着往外跑，倜傥这会儿刚从敞篷里出来，想去屋中拿口水喝，刚走到门口，门外的大柱子就迅雷不及掩耳地压了过来，他本能得想躲，可脚怎么比不得大柱子倒的速度块。他眼看躲不过，抱头就要蹲下。

他闭眼的瞬间，一抹明红的身影闪过，把住他的腰倏得腾飞而起，等他睁开眼，已经安全地落在门口的空地上。

他怔然颤抖之际，身旁拂过一淡淡的药香，不浓不淡，让人万分心安。

待谨寒又飞身去救院中的人，他才反应过来，这香是谨寒起身，裙风带过的味道。

在她身边的这些日子。他都不曾注意，这妖女再妖娆，身上也不曾有浓中的熏香气。

墨显架着屋中行动缓慢的老人，快步向院外走，脚底下的震颤越发猖獗，后脚刚跨出门槛，身后的房子便千斤压顶般坍塌在地，一阵碎木残棒落下。灰烟久久不散。

墨显抱着老夫人滚出几步，才没被倒过来的木梁压到下面。墨显好容易站起身，送老妇人到院外，万物震断的杂乱声中，他听见了一生哭泣。

在眼前事物剧烈颤抖的时刻，这一声哭喊，太微小，太脆弱，如同巨石下的一颗小嫩芽，是生命渴望活下去，最后的一丝挣扎。

然而他太远了，帐篷已倒，那微不可听的呼救，就在那帐篷下面，怎么办，帐篷旁边的那座矮屋。已经撑不到下一个震动了。墨显运气起身，从他起身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不过是徒然，他太慢了。

天地之间，区区一人，不过蝼蚁。

那个孩子，是怎么坚持着，才活到了今日，墨显刚刚起身，便见红裙如刀，割破嘈杂动乱，凛冽而决绝，纤红之色似魅影，掠过眼眸。谨寒抱住孩子，房瓦崩落。刮过她的衣裙，她迅然飞身，落到院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