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提过的,给锦安寻一门好亲事。”
二夫人点头,寻思半晌,出于心虚站起身来,“娘,我主持中馈的时候,因着有几个管事是娘家那边过来的人,对她们便纵容了些,她们……她们的差事有些油水,平日里也有中饱私囊的情形。”与其等太夫人生气质问,还不如先一步主动招供,把错处推给管事。
太夫人一笑,“水至清则无鱼,我明白。”
二夫人略略心安,将那些趁机捞银子的事一一道来,图个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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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云筝逐一听了管事的通禀,一一示下,回到房里时,已近午时。
李妈妈早已听说了诸事,看向顾云筝的眼神,比平时多了几份恭敬。先前她总是担心四夫人会出差错步步受阻,现在看来,倒是她小看了人。这四夫人平日里偶尔的孩子气是真性情,遇到事情却是条理分明,是个聪慧有城府的。
顾云筝先找来春桃,询问她房里的丫鬟哪个聪慧哪个沉稳哪个不能用。
含清阁里的下人,这么久其实一直没个章程,起先只有夏莲、思烟、春桃三个大丫鬟。思烟、春桃说起来是大丫鬟,平日里过的却是二等丫鬟的日子,被夏莲呼来喝去。随着夏莲被丢到后花园,春桃与思烟才得以真正做了大丫鬟。只是顾云筝平日只倚重春桃,思烟也就只管着房里的膳食、调|教下面的丫鬟婆子。
此刻,春桃细细地道:“思烟是个八面玲珑的,各房里都有相熟的丫鬟婆子,遇事沉稳。二等丫鬟里,冰琴、夜蓝很踏实,做事尽心尽力,自夫人到了府里就在房里当差,没被夏莲抓到过错处,冰琴更聪慧些,偶尔会点拨小丫鬟、婆子不要朝秦暮楚有异心。至于别的丫鬟,都被夏莲挑到错处,已来来去去换过几次了,现在的几个相处时日短,奴婢还看不出什么。”
顾云筝思忖片刻,“冰琴、夜蓝升为一等丫鬟,这样房里就有四名大丫鬟了。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帮我管着库房,跟在我身边处理琐事,冰琴负责膳食,夜蓝管衣物首饰,思烟……”她略一沉吟才勉强做了安排,“让她帮我调|教丫鬟婆子,管着洒扫。你们四个凡事都要以李妈妈为首,听她的意思行事。”
春桃一一记下。
顾云筝又说起堇竹,“堇竹和带来的二等丫鬟平日帮我管管账,主要还是服侍侯爷,月例与在东院一样。日后东院有人再过来,都是一样。”
春桃称是,转去传话。
午饭后,顾云筝坐在东次间的大炕上做绣活。李妈妈亲手沏了一盏浓茶,送到顾云筝身侧的炕桌上。
顾云筝平日里并无午睡的习惯,总是看书习字或做针线,偶尔心中不快才会歇息。她笑着指一指杌凳,示意李妈妈落座,“妈妈听说我的安排了吧?可有不妥之处?”
“没有不妥之处。”李妈妈笑道,“夫人安排的再合理不过。”
“是么?”顾云筝看了她一眼,“对思烟的安排,妈妈也觉得妥当?”
李妈妈语声略低了一些,“思烟姑娘是个八面玲珑的,各房里都有相熟的,这样的人,若是自幼跟在夫人身边真是再好没有,但她是在夫人进府后才被派过来的。房里的丫鬟婆子懒散懈怠已久,夫人让她帮忙调|教自然妥当。”
顾云筝就笑,“那妈妈知道她与谁走得近么?”
李妈妈沉默片刻才道:“与大夫人房里的丫鬟是同乡,走得近一些。”
顾云筝喝了一口茶,唇畔绽出一抹笑意,透着欣慰。她是霍天北的发妻,大夫人是霍天北的寡嫂。而大夫人又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平日与她并无交集,也就没有争端。可是李妈妈沉默了片刻,说的是思烟与大夫人房里的丫鬟走得近——这样看来,那沉默就是故意为之,意在提醒她什么。这样看来,大夫人虽然孀居,对府中的事怕是了如指掌,日后不定何时就会找上门来。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顾云筝拿起针线,“去歇会儿吧,别跟我一样熬着。”
李妈妈笑着称是退下。
近申时,顾云筝去了太夫人房里,询问四月十五内宅要请的官员家眷,宴席有没有需要特地准备的佳肴,笑着解释道:“我这也是笨鸟先飞,早几日准备着,到时候的差错总会少一些。”
太夫人很满意她这样积极的态度,取出了一份名单,“这是寿宴时要请的人,大多是与侯府走得近的,你留心记下来。”
顾云筝接过名单,笑着保证道:“我会用心记下来。”心里却道:什么与侯府走得近的,分明是与你、二房走得近的人,与霍天北交好的,恐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