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些低落,沉默下去。
顾云筝转头叮嘱堇竹:“你找几个可靠的人,平日照看着安姨娘的衣食起居。若她日后出门,找一些身手不错的护卫随行。她当然能够保护自己,但我们要做出个样子来,让她心安。这样一来,兴许就有人有所举措。”
堇竹立时会意,称是而去。
这天下午,顾云筝有些乏力,脱去衫裙,穿着中衣窝在床上看书。
霍天北回来后,换了身衣服,到了床前,拍拍她的脸,笑,“活过来了?”
“嗯,托你的福。”顾云筝笑着撵他,“你去暖阁,我睡这里。”
“只是回来看看你,我还得出去。”
“那我就不出去了,在家陪着熠航。”
霍天北俯身看着她,“有没有想要的东西?我帮你带回来。”
“嗯……”顾云筝翘起了二郎腿,眨着眼睛思忖片刻,“算了,想不出来。”
霍天北笑着亲了亲她脸颊,“那我走了。”
顾云筝小手一挥,“去吧。”
霍天北出门的时候,恰逢二夫人过来。
二夫人一副随时都要哭出来的样子,见到霍天北,惶惶不安地行礼,“侯爷,我来找四弟妹说几句话。”
“她在房里,二嫂稍等。”霍天北神色平和,“我还有事。”
二夫人巴不得他快些出门,胡乱点一点头,“侯爷快去忙吧。”
顾云筝见到二夫人,微微讶然,“二嫂这是怎么了?”
“四弟妹,”二夫人一张口就红了眼眶,“我来跟你说点事情。”语必看了看一旁服侍的春桃等人。
顾云筝摆手遣了丫鬟,将二夫人让到临窗的太师椅落座。
二夫人掏出帕子,擦了擦眼角。哽咽道:“凤阁老三五日就要抵达京城了,回来一定是兼任兵部尚书,到时候你二哥还能有个好么?”她探过手臂,握住了顾云筝的手,“四弟妹,我平日也是没法子,才总帮着太夫人跑前跑后的,为的还不是二爷、锦安能有个安稳的前程?”
顾云筝故作讶然,“二嫂这话我怎么听不懂?二爷不是还有秦阁老扶持么?”
“扶持什么啊。”二夫人提起这些就满腹火气,“内阁一直明争暗斗,秦阁老的确是首辅,可有什么用?关键时候其余几个拧成一股绳,谁听他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人踩到脚下擦鞋底了!”
顾云筝心里直笑,若是太夫人听到这几句话,不知会不会暴跳如雷。她将茶盅送到二夫人手里,“你别心急,有话慢慢说。”
二夫人深吸了两口气,又喝了两口茶,语气有所缓和:“四弟妹,外面爷们儿的事情,我自知管不了,二爷的事情由他与太夫人想法子。我也清楚,侯爷与二爷、太夫人有心结,日后……真不知他们会走到什么地步。”她眼中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恐惧,闭了闭眼才继续道,“我只盼着能给锦安寻一桩好亲事,为他安排一个过得去的前程。四弟妹,你帮帮我,行不行?我从今日起就称病,再也不帮太夫人跑前跑后算计你了,好不好?”
顾云筝心里真的有些迷惑了。她当然看得出,霍天北与太夫人、霍天赐有心结,不明白的是二夫人怎么忽然间跑来与她说这些,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事情?她也没掩饰心绪,问道:“心结?什么心结?我还没找人问过那些陈年旧事,二嫂与我说说?”
“……”二夫人哪里知道从何说起。
顾云筝站起来,“那么,你等我一会儿,我先去找人问明白再说。”
二夫人惊讶地望着她,随即苦笑起来,“我也不是不想告诉你,只是有些事情是道听途说,有些倒是亲眼所见。”
“不论怎样都与我说说。”顾云筝重新落座,唤春桃换了两杯热茶,送来几色干果点心,“没要紧的事就别惊动我了。”摆出了要与二夫人促膝长谈的样子。心里却也有些啼笑皆非——自己夫君的过往,却要听别人讲述。可又有什么办法,他不可能谈起,李妈妈等人她还没顾上询问。
二夫人垂眸思忖片刻,再开口时,语声有些飘渺、苦涩:“我是十六年前嫁入霍府的,那年我十五岁,那时霍家已在西域安家置业。因为老侯爷与我父亲交情不错,才有了我与二爷这桩婚事。嫁进霍府好几年,我都没见过侯爷。”她看了顾云筝一眼,“侯爷与二爷、三爷都不同,因为自幼不曾生活在霍府,又有陆先生教导的缘故,不像霍家人。那时的霍家人,上至老太爷,下至大爷三兄弟,脾气都有些暴躁。除了先太夫人、大爷,他们也都一样,不喜欢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