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了口气说:“进去看看他吧,一会儿我就带他回去睡觉。”
顾君齐放下手中的杯子上楼。
电梯缓缓上升,密闭的空间里心脏急速跳动。为了平缓这节奏,她不断的调整呼吸。
进到包间里的时候,发现果然如苏瑞所说,宋微然不仅喝醉了,而且醉得一塌糊涂。懒洋洋的靠在那里,看人的时候桃花眸子下意识的微微眯起,那样努力,仿佛仍旧认人不清。
直到顾君齐走近了,移开他面前的杯子,问他:“怎么喝了这么多的酒?”
宋微然才似笑非笑的唤了她一声:“老婆……”然后伸出手来松松的握着她的手腕,用力一拉,将人带到怀里来。
轻轻的吐气说:“我又在做梦了,是不是?”
否则她不会离得他这样近,时至今日,他已经彻底失去他了。虽然这是他一手促成的,可心里的难过无法抵挡。
顾君齐的心里本来充满恐惧,想要立即起身。可是,看他醉意熏然的样子,怔了一下说:“是啊,你又做梦了。”
包间内的光色十分暗淡,而他俊朗的五官却像沾了一层荣光,无论到什么时候都无比乍眼。他颌首看了她一会,手臂缠在她的腰上,一张脸扎进她的怀里。
淡淡说:“我就知道是这样。”
他的呼吸清浅,时间久了,还是渗透衣料喷薄在她的肌肤上,灼热而疼痛。
顾君齐手足无措的坐在那里,宋微然只有在喝醉酒的时候才会表现出他的虚弱无助。以为是在梦中,即便释放柔软的情愫也不要紧,睡一觉起来就忘记了,别人也不会知道。所以,肆无忌惮。
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是真正放松的,不用敛神或者虚情假意。悲与喜通通释放,有口无心那是人前唱的大戏。现在的他只是一个除去伪装的普通男子。畏惧死亡,留恋人生,也有无论如何不能心甘情愿放手的东西。
他的周身萦绕着醉人的酒气,顾君齐恍神的机会,仿佛就被这酒气给一并熏染了,迷迷糊糊的。贪恋他身上的温度和味道,所以,傻傻的坐在那里忘记起身。
纤细的手指穿过他浓密的发线,一再告诉他:“这的确是梦。”
永远不要醒来最好。
两人就这样相互依偎,哪怕只有短暂的地老天荒。
顾君齐用力的吸紧鼻子,低下头看他交叉而握的修长手指。
心里细数着时间,一点一点的划闪而过,知道没多久自己便要像画中的仙女那样,赤足离开。只有这样,才有第二次现身的可能。
宋微然沉默了好一会儿抬起头来,深邃的眸子盯紧她,眼中的光色柔软又深不见底。
顾君齐被他看得毛毛的,真担心他有瞬间的清醒,便意识到现在所发生的一切。
正在她如坐针毡的时候,宋微然一只手握起她的手,用嘴唇碰了碰。低沉的嗓音略微沙哑:“老婆,上天入地我都想带着你,不想将你留在任何一个没有我的地方,更不想将你留给任何人。但是,我知道不能够……”气息忽然断裂,他稳了一下神又说:“我舍不得你。”
顾君齐怔怔的望着他,看到他的喉结微微滚动两下,眼底布满晶亮。原本就是俊美无涛的男子,即便嘴角的弧度苦涩上扬,仍旧像朵妖娆的桃花,开出无尽的艳色,清贵而芬芳。
她心里难过起来,抬手揽住他的脖子。下巴抵在他的发顶,缓缓说:“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属于任何人。即便这一觉睡起来,你仍旧不要担心,我永远都是你的,正如你也永远属于我一样。”
一滴温热的液体落到他的发线间,滚烫灼人。
顾君齐紧紧的咬着牙关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任所有苦涩的味道都一起漫进肺腑中去。
她知道承诺一旦做了,就要信守一生,她亦说到做到。
苏瑞听到脚步声回头。
顾君齐眼眶微红,映着厅堂内的灯光就显得格外清楚。她有些尴尬的别过脸去,只说:“你快点儿带他回去吧。”
苏瑞说:“你不用担心,今天是个例外,平时我都禁止他喝酒的,以后也不会叫他这么喝了。”
顾君齐点头,然后说:“那我先走了。”
走出几步,只听苏瑞在她身后说:“保重。”
顾君齐的身体微微一怔,回过头来:“你也保重。”
就在她转身的一刹,苏瑞觉得自己被回忆的光影中伤了,犹如刀光剑影一般。
年复一年,感觉自己没有多少变化。只有看着别人的时候,才会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