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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我的孩子？

初听时我先是一阵惊喜，而后便只剩下了诧异。

所以，我之所以会如此虚弱，不过遭受了三道天雷便昏迷过去，便是因为我的腹中，有了这个孩子吗？

我与玄奕的孩子……

恍然想起那时在极北，那场细雪霏霏。

雪地之上，他站在雪中，对我说道：“阿凉，我们要个孩子吧。”

“只要是我与阿凉的，女儿儿子我都是喜欢的。最好是各来一个。”

呵，孩子……

这本该是一件多么令人惊喜愉悦的事情。

可此时此刻，我却半点也高兴不起来。

“大仙……倘若这个孩子你不想要，也是可以……”

秦昇大概是看出了我有苦闷之意，便小心翼翼开口说道。

而不知为何，我只脱口而出：“不行！孩子是无辜的。”

秦昇沉默。

过了许久，他才又缓缓开口，只听他忧心忡忡地问道：“那大仙，你打算如何养大这个孩子呢？”

我只一愣，低下头去，默默沉思了起来。

是啊，我该如何养大这个孩子呢？

如今我已不是什么天妃了，虽侥幸活了下来，可这偌大的三清天上，却也再无我的容身之处了。

难道要我拿着这个孩子，去垦求他们吗？

要我为此，去求他让我留下吗？

不，我绝不会再那样去做。

这个地方，一切与他有关的人，有关的事，我已然厌倦了。

我已厌倦了一切的卑躬屈膝，一次又一次为了他而放下的自尊。

我本自由，曾见那一架华美的牢笼，将自己困在其中，流连其中不愿离去。

我以为笼中有我一切想要的，以为为了他，值得放弃整片天空，有了他，我就有了整片天空。

可直到今日，直到我一次又一次地伤痕累累，我才恍然大悟过来。

这是一处牢笼。

或许我当初便不该飞了进去，或许我一早便该从中脱离出来。

如此便不会深陷，如此，便不会一次又一次地受伤。

而我，却选择了留下。

可我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了，这样的错误，一次就够了。

那个地方，留给我们唯一仅剩的东西，就只有这满身的伤痕与无尽的绝望。

我绝不会再回到那个地方，更不会带着我的孩子，再回到那个冰冷绝情的地方。

可，我一个罪人，要如何养大他呢？

我正陷入茫然之际，却忽然只听得一旁的秦昇忽然说道：“大仙……若你愿意的话，我愿与你一起，抚养这个孩子。”

“你说什么啊……”

我只当他是随口一说，干笑了笑看向他，却只见他眉眼之间竟全是认真的神色，半点不像在开玩笑的样子。

“小秦昇……”

我欲开口，却被他直直打断。

只见他无比严肃地望向我，眸子中，竟事我从未见过的温柔与坚定。

“大仙……其实我……”他言语间似仍在犹豫，脸上已微微涨红，“其实我一直对大仙，很是倾慕……”

“你在……胡说些什么啊？”

我一时手足无措，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大仙，其实我一直很想知道……”

“什么？”我下意识开口问道。

“倘若没有神君，大仙此时此刻，是否早已成为我的妻子？”

他的问题，令我不禁为之一怔。

倘若没有玄奕……

倘若没有玄奕，倘若当年我未曾有犯下事情，未曾有在那桃林之中撞上玄奕，未曾误打误撞成为他的天妃，未曾不可自拔爱上他……

或许，我此时此刻仍是一个天上最卑微最卑微的小小仙差，过着刀口舔血却也逍遥自在的日子，在某一年某一日，我会遇见秦昇，会与这个聪敏温稳意气相投的少年相交甚欢，甚至，终有一日，会将他当作我的归宿。

可是，没有倘若。

我心已有所属，虽痴心错付，却念念难忘，此心，再难予他人。

我未曾回答他，只同他说道：“小秦昇，我不想因为这个孩子，便委屈了你。”

他只愣怔了半晌，眼中的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