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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转头看了眼秦昇，却又听那侍女立刻补充道：“夫人，娘娘吩咐过，只见您一人。”

见我一人？

她这样说，我不用去，都能想到她找我是为何事了。

我心中虽是极不情愿的，可天后毕竟是天后，那侍女的语气听来又是如此强硬，不去，恐怕终究是不太妥当的。

而秦昇亦向我微点了点，我便只得轻叹一声，嘱咐他照顾好无翊，跟着那侍女去见了天后。

天后的寝殿之中，天后已除去了宴席之上所穿的华丽衣衫，着一件平常袍子，坐在镜前梳头。

我还从未进到过这里，进到了天后真正睡觉的地方。

以往来见天后，都只是在会客的外室，她也不过穿着端庄地与我们话话家长，谈谈里短。

而这一次，她却竟将我叫到了如此私密的地方，一见到我，便立刻退了左右，只留下了我与她二人，还即刻起身，上前来迎我。

我做天妃时尚且未曾有过这般待遇，此时她却如此待我，不禁令我“受宠若惊”，慌忙向后退了几步。

“天后娘娘身份何等尊贵，又怎可对我一卑微小仙行此大礼？”

而我口出此言，她竟微微怔了一下，停在了原地。

而她轻轻叹了口气，面容之间竟显疲惫，与我以往所见，她于人前，那般风光无限的模样，竟是大不相同。

“凉儿，许久未见。这些年，你过得可好？”

她忽然开口，语气之中竟颇带怜惜悲悯之意。而我，此时却最不愿听到有人以这样的语气同我讲话。

“娘娘，燕凉已经死了。百年以前，便已经死了。”我几乎脱口而出，而见眼前她的面容，却又忽然收口。

毕竟，若不是她替我求情，我当年，恐怕真的已经死了。

我呡唇，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只稍稍平缓：“娘娘，这些年，言绯过得很好，玄君他……待我很好。”

而她听了，只无比释然地阖眼点了点头，嘴角微微扬起一丝欣慰地笑容：“那便好，那最好……”

“娘娘，若无其他事情，言绯便先行退下了。”

我完全不知她此时找我说了这些话，究竟有何意义，而看她的样子，接下来说的话，大概是我极不愿意听到的。

我只慌忙告辞，只想立刻逃开。

而却果然被她叫住，只听她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凉儿，我知道你怨我。可有些话，我还是想要同你说……”

“燕凉已经死了！”再听到她唤我凉儿，我心中情绪竟又一时无法克制，爆发出来，几将她吓了一跳，而我慌忙收敛神情，低下头来，垂眸说道，“言绯从未怨过娘娘，娘娘对言绯的恩德，言绯一直铭记在心。”

“你嘴上这样说，可我心里知道，你其实一直在埋怨我，埋怨我与靖武之间的那些事情……”

而她却仍十分执着地继续说着。

是，我心中是一直对此事颇为埋怨。

可现在再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这些事情，无论多么丑恶，曾经令我多么恶心，却都已与我再无半点关系了。

这不过是你们的家事，而我，与你们，已再无半点瓜葛了。

“娘娘，您若是担心我将此事说出去，那您大可放心。无论是曾经的燕凉，还是如今的言绯，我曾答应过娘娘会替娘娘保守这个秘密，我就会永远的保守下去，不会让其他任何一个人知道。”

我抬头望着她，眼中已颇有些不耐烦的神色。

她这次找我来，无非就是为了这个吧？

过去这么久了，再一次见到我，她终究还是害怕我将这件事说出去吧？

可既然如此害怕此事被抖露出来，当初，她又为何要极力劝言天帝，而却不是干脆让我一死了之，让这个秘密跟着我，永远埋进沙子里呢？

因为同情？因为歉疚？还是不过因为……一时的心软？

而她却开口摇头：“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我听了，便是一惊。

什么叫……已经不重要了？

我正欲开口质问，却只听她神情悲悯，竟好似带有几分歉疚地继续说道：“凉儿，当初诬陷你勾结魔族的事情，我确实知情……”

好啊，你果然知道。

“可你要相信，我也是迫不得已，才眼睁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