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对你自己而言呢?这份真心,在你心中,根本敌不过你对皇位的欲/望,二者甚至不需要挣扎,你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你的欲/望!”
“没得比,这根本没得比!”花无忧猛地摇起头来,“青鸾,你这样子不公平。如今身在这位置的是花无暇,难道就不会这样选吗?”
“我不知道他最终会怎么选。”青鸾望着他,眸光之中满是笃定,“可是我知道,他会犹豫,会挣扎。单是这份犹豫与挣扎,已经够了。”
花无忧猛地松开手,不可置信的将她往后一推。
青鸾被他推得差点摔倒,终于艰难的站稳身子后,仍旧是笑着:“算了,无忧。这样的决定你已经做了,就不必再多解释什么。我没有资格拒绝你的安排,也请你,不要再拿你的真心来与我作谈判的条件。”
花无忧怒目瞪着她,良久之后,狠狠捏了捏拳头,转身拂袖而去。
眼见着他的背影消失,青鸾方才紧抱着自己的手臂,艰难的呼吸着。
身后,帷幔低垂的龙榻上,却猛地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
青鸾蓦地大骇,转身望着那片帷幔,片刻之后,猛地冲上前去,拉开帷幔,身子顿时就僵住了。
皇帝安静的躺在那里,始终紧闭的双眼,此时此刻竟然睁开了,正望着她。
“皇上?”青鸾突然就克制不住的哭起来,伏到床边,握着他的手大声的哭,“你终于醒了,你终于醒了……”
皇帝微微低咳了两声,脸色虽然苍白,脸上的带了笑意,手无力抚上青鸾的头,仿佛抚着自己的女儿一般,良久,方虚弱开口:“……你与无忧,吵得这样厉害……朕想不醒都难……”
青鸾哭声顿了顿,却蓦地哭得更凶了:“我怕你醒不过来,我怕——”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皇帝仍旧轻笑着:“朕这一生都一帆风顺,唯独到了如今……却变得多灾多难起来,只是要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皇上!”青鸾蓦地想起什么来,忙的握住了他的手,“我有事与你说,请你定要信我。菀姨的死,不关三哥的事,真的不关三哥的事,你不要再恨三哥!”
皇帝微微闭了闭眼,却不回答,许久之后才又道:“你们……怎么样了?”
青鸾怔了怔,却最终如实道:“我们……很好。我们有了一个孩子,是您的孙子,叫做祈年,已经一岁半了。等您好起来,我就将他接到宫里来看您。”
“祈年么?”皇帝眸中的确绽放出一抹惊喜来,“真是好名字……祈年……”
“皇上!”青鸾又道,“你仍是不信三哥么?”
皇帝又顿了顿,才到:“……信与不信,都无甚重要了……丫头,你为朕,拟一封遗诏,取笔墨过来……”
“皇上?”青鸾心头惶恐,“等您好起来,亲自立下传位诏书,不是更好?”
“朕……怕来不及……”皇帝又忍不住咳了两声,“你为朕拟,现在就拟……传位于……五皇子,无忧!”
传位于五皇子无忧。青鸾脑中反反复复的想着这几个字,提笔的手却不停地颤抖着,当写到“于”字时,终于再也落不下去笔。
怎么可以是他?凭什么是他?
床榻上,皇帝似乎又已经睡着了,半晌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而青鸾坐在书桌前,久久的沉默。
良久,忽然想起了许多年前,在惠安宫中的情形。那时候,她不过是个不懂事的小丫头,菀妃在她眼中也只是一个失宠的妃子。她没见过皇帝,也从未听说过什么争斗,只以为所有的日子都是像自己过着的那样,平静无虞,每天唯一的波澜就是来自于花无忧。那时花无暇身在江蓠,她答应他要解开他留给自己的那盘棋,于是每日埋头苦心钻研,却总是被花无忧搅得头晕脑胀。
那时她身上尚有一丝骄纵的脾气,有时候被他一搅,常常便许久不搭理他,非要狠甩几日的脸色不可。那一日花无忧却连她生气的空间都不给,非要拉着她让她帮忙做功课,两个人纠缠之间,不小心便撞坏了厅中一个落地花瓶。花瓶自然是古董,虽然在宫里并不算有多稀奇,可是厅中的一切皆由菀妃亲手布置,这样不经意的打碎了花瓶,青鸾仍然觉得万分愧疚,低身一点点拾起那些碎片。花无忧也蹲下来帮她拾,却笨手笨脚的划伤了自己。
青鸾佯装没有看见,径自收拾了所有的碎片拿出去扔掉。回来时,却见花无忧正坐在菀妃旁边,菀妃正低了头仔细的帮他包扎手上的那个小伤口,而花无忧则得意洋洋的朝青鸾做着鬼脸。青鸾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