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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得她肝儿疼。
她只是有些心高气傲,没拉下脸那么做而已,那本来就是她选中的人。
衡阳几乎是火急火燎地嫁到了南疆。
南疆总督生怕她多思多虑,又是写信又是派心腹跟她解释。
她说没事,买卖不成仁义在——已经是气懵了,不然怎么会说出那样不伦不类的话。
南疆去不成了,她没气馁,盯上了西域。西域总督五十来岁,发妻身子骨很硬朗,但是他们的长子两年前与妻子和离了,膝下有儿有女——子嗣这方面,是她必须要考虑的,总不能为了自己,把人坑的连嫡出子嗣都没有。
当时她想,南疆是你顾岩陌做副帅征战过的地方,算是你的地盘儿,栽跟头我认了,但你总不能把手伸到西域吧?
然而事实很残酷,这一次,8字还没一撇,就被顾岩陌搅黄了,而且他下手更狠,直接算计得西域总督惹怒了皇帝,生生降为了总兵。
她被气乐了,心说就冲着顾岩陌,自己就别想嫁出去,还得继续做抗旨拒婚的事。
冷静下来斟酌一番,断定他是厌恶女子干涉军政,提防她成为祸国妖孽的可能。
从没往别的方面想过。
那晚,穆怀远喝了很多酒,没发现她和顾岩陌当对方不存在,笑着打趣他们,说一个俊美如谪仙,一个大周第一美人,等着嫁、等着娶的人比比皆是,你们别太挑剔,早些让我喝到喜酒才是。
她就说,你不是说不希望我嫁人么?
顾岩陌就来了一句,说原来你还记得。
她盯着他看,说我兄弟的话,我自然记得,不相干的人说过什么,也不会放在心里。
顾岩陌对着她视线,寸步不让,笑容带着寒气,说原来如此。
她不明所以。
他说京城这地方、这里的人不好么?
她想也不想地摇头,说不好,烦得很。
他敛目,长而浓密的睫毛垂下,似笑非笑地,又说了一句原来如此。
穆怀远却急了,对她说你可不能走,你比我亲姐姐都亲,我马上要去两广办差,你得在家等我回来。
她说好,我等你回来。
并没想到,那是她最后一次见到穆怀远。
那时她的情形已经不大好了,穆怀远离京的时候,没去送行。
去年深冬,穆怀远患了急病,引得箭伤迸裂,殒命他乡。
如果不是已经病重,她的难过、惋惜,恐怕要更深。
那个每年在自己府邸过生辰的男孩子,不在了。可就算他长命百岁,她也会食言。这就是尘世缘,身不由己,说散就散。
思及此,傅晚渔叹息一声,感伤了一阵子,才集中精力琢磨关乎顾岩陌的种种。
难道,他有些言语、举措,是因男女之情而起?
如果是那样,是他太含蓄,还是她太迟钝?
顾岩陌站在画案前,望着刚刚画好的临颖肖像。
再不会有比她更可爱、可敬的女孩。
当然,她对婚事的奇特心思、对感情的迟钝,也是世间少有。
如果不是对她倾心,怎么会一再阻挠她远嫁他乡?
他真不是得不到就刁难的性情,但她选的那都是什么门第?如果嫁过去,少不得常年费心费力。要是那样,还不如嫁到顾家。
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吃了两次闷亏,竟也没说过什么,让他一度怀疑,兴许她只是想离开京城,并没考虑婚事。
在她病故之后,又查证一番,才觉出她那个小脑瓜,对于男女之情,根本就是摆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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