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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晚渔挑眉。
顾岩陌道:“我写给你的那份放妻书,已经找到,烧掉了。”
“……”傅晚渔睨着他,“君子一言……”
“兵不厌诈。”
“胡说8道。”傅晚渔终于忍不住了,轻声斥责他。
顾岩陌笑微微地回视她,“你能怎样?”
她能怎样?她只想让无病把眼前这张俊脸拍成花瓜而已。“你说的,不要跟我合葬,怕我在和离之前暴毙……”
“我不想跟傅晚渔合葬,不想傅晚渔在和离之前暴毙。”顾岩陌好脾气地纠正她,“不是你。”
“我是傅晚渔。”
“你是,也不是。”顾岩陌笃定地一笑,“今日,只是故人团聚。”
“……”傅晚渔端起手边的酒杯,一饮而尽,“先干为敬了。我也看出来了,今儿你找我来,就是要说这种车轱辘话,抱歉,我没时间奉陪。”语毕,她站起身来,唤上无病,款步出门。
顾岩陌望着她纤细而窈窕的背影,扬眉浅笑。
他不急,他要的也并不是她亲口承认些什么。
要什么呢?
那可多了。
以前错失的、亏欠的,都要。
他唤来进之:“护送少夫人回傅家。”
回到傅家,傅晚渔打心底觉得清净了好些。
李氏正忙于整顿内宅外院,听闻她回来,寻过来商量道:“过一两日,便请世子爷回府吧?到时候,他要是有意中人,也能早些让他如愿。”
傅晚渔就笑了。傅仲霖的意中人,还不知道在哪儿呢,但是——“早些接哥哥回来也好,外院有他在,也就有了主心骨。”
“正是这个理。”李氏欢天喜地地去安排了。
对于李氏,傅晚渔并不需要继续帮衬什么。很明显,李氏心里什么都明白,只是碍于娘家、威北候的缘故,才一直忍辱负重。到眼下,诸事定会尽快打理得井井有条。
她只要做个在娘家安享清闲的人就好。
关乎顾岩陌的事,她在回程中就扔到一边了。
那个人,不论是柔和是阴狠或是冷酷的手法,她好像都没胜算。既然如此,还想什么?自求多福之余,严加防范就是了。
并没料到,翌日,另一个债主就寻过来了。
她午睡到未时,起身洗漱更衣之后,陪着无病到后花园玩儿。
无病却还不改黏她的毛病,总担心她跑掉似的,四处跑了一阵,就回到她身边,不肯再离开。
傅晚渔拿它没法子,又实在没有逛园子的闲情,带它去了水榭。
席地而坐,她握着无病圆圆的大爪子,开始琢磨它的指甲,“你懒了三个月,爪子不是长得慢了,就是钝了,剪剪吧?”
指甲末端被她指腹摩挲着,无病就明白她的意思了,立刻摆出一副“信不信我死给你看”的样子。
傅晚渔却笑得现出一口小白牙,把它搂到身边,“少装蒜,就剪一点点而已,连我都不信了?”
无病被她温柔的言语安抚着,好过了不少。
傅晚渔唤纤月取来小剪刀。
皇帝驾临威北候府,自外院到内宅的一路,都通过暗卫命下人知情后噤声,不可通传任何人。
就是想看看,那个小兔崽子,如今过得是否如意。
趋近水榭时,他便望见了那一幕:
她拿着小剪刀,在给无病剪指甲,神色柔软而耐心。
无病耷拉着毛茸茸的大脑袋,非常委屈地看着自己被她握在掌中的大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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