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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呈就躺在湖岸边,浑身湿漉漉的,右臂被破旧的布包裹着渗出一大滩血,揭开一看整只手全没了,只有鲜血淋淋的根部。
他睁着眼,直直盯着前面,看起来格外瘆人。
徐元踢了此人一脚,他一动不动,甚至连眼睛也不眨,徐元觉得无趣,(?正欲离开却被他抓住裤脚,蹭了一身血。
徐元使劲甩,却发现根本挣脱不开,一个受伤的人手劲却还这么大。
这一举动勾起了徐元的兴趣,他蹲下身子与其对视,意味深长的打量起他,问了句话:“你想活啊?”
地上的人被散乱的发丝挡住半边脸,只有一双漆黑的眸子闪着光,显出一丝狠厉,他点了点头,眼里充满了热切。
他想活。
徐元觉得有趣便命人将他拖了回来,留在家中铺子里当杂役,不过后来时间一长他就彻底忘了此人,没想到现在竟有人找他,稀奇。
荀邺打探完消息去了趟衙门,李县令见人忙问道:“查的如何?”
荀邺拱了拱手,“查到一些线索了,在下正打算去刘呈家看看。”
李县令走了下来,正色道:“这个外乡人嫌疑很大,本官和你一同去。”
荀邺一众人停在城西的一处破烂的旧房外,房子是泥巴堆建的,墙上混杂着稻草与泥土,由于干涸,土墙上有着明显的纹路,斑斑驳驳的,土成块状,干裂却紧实。
门槛上的木门摇摇欲坠,荀邺推门而入,停在覆满苔藓的天井旁。
赵全觉得此间屋子甚是诡秘,他扭着身子,指向一处,“荀兄弟,你看那。”
荀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右边的房屋内很暗,从外处只隐约看见有个破旧不堪的桌子,那桌子的其中一条桌腿比其余矮了一截,而在这个倾斜的桌面上还放着一个有豁口的碗,岌岌可危。
“你们是谁?来我家做什么?”
荀邺回头,说话的男人抱着一捆柴,右边的袖子直直垂在一侧,显然是空的。
李县令转过头,脸色微青,他身后跟着的赵全连忙接道:“你这人连县太爷都不认得?”
刘呈将手里的柴堆在一处,神色晦暗,装模作样的拱手作揖,“恕草民眼拙,不知在下犯了何事,竟让县太爷走这一趟。”
李县令神色舒展,拍了拍袖子,问:“你这几日可是一直待在家中?”
“是。”
“没出去过?”
刘呈想了想,回道:“家中老母病重,前两日去请了大夫。”
他将手里的柴放下,引着众人进了右侧的屋子,屋内的景象和在外处看到的相差无几,屋内只有三样东西,看起来颇为空旷。
刘呈紧跟着进来,顺着荀邺的目光看去,解释道:“这是在下家慈。”
床上躺了个老妪,荀邺走上前探了探,那老妪的眼睛浑浊无光,嘴里不知在嘟囔什么,见他们来了也没任何反应。
“这是得了什么病?”
“蛊鼓病。”
荀邺眸光一沉,看了眼四处,“用的何药?”
“草民不识字,并不知大夫开的是何药。”
“可拿来让我一看?”
刘呈端了碗水给床上的人喝,“用光了。”
荀邺闻言走到一边,看那断腿的桌边留了些白色粉末,他隔着衣物捏了点放在鼻处嗅了嗅,没味。
“这是什么?”
刘呈看见他手里的粉末,神色微变,说道:“家中老鼠成灾,洒些信石防着咬坏东西。”
荀邺侧头看他,这间屋子空旷,又无粮食堆积,怎会老鼠成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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