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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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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王唤身后一名亲信,“去密室,把那个上了锁的锦匣取来。”

亲信称是而去。

太后身形颤抖着,险些跌坐在地。孟观cháo果然没说错,宁王见了他,还不如耗子见到猫。

宁王继续道:“日后,我能否离开帝京,去道观修行?”

“你若是走得了,自然就能离开。”孟观cháo望向太后,“你不想让周千珩变成太监,就把你做过的好事写下来,多写几份。”

“你让我们走,让我们远走高飞……”

“一个时辰。”孟观cháo移开视线,打个手势。

护卫立时将周千珩从太后身侧拉开,拎进倒座房。

宁王叹息一声,对太后道:“正殿有笔墨纸砚。”

太后已近绝望,却担心周千珩下一刻就被阉了,只好qiáng撑着去了正殿。

孟观cháo又喝了几口酒。

“还没缓过来?”原冲瞧着他越喝酒越苍白的脸色。

“气得我胃疼。”孟观cháo又缓了一阵子,与原冲、常洛说了太后、宁王做的好事。

原冲许久做不得声。

常洛则是满脸震惊,喃喃道:“疯了吧?不是……这是把你当什么了?”

孟观cháo说道:“我已经跟顾鹤打招呼了,宫里的人,该拷问的拷问,参与其中的,一并处置了。到时候,尸体送出来,你安排人帮他清理掉。”

“这好说。”常洛仍有些愣愣的,“李之年与周千珩——”

孟观cháo看原冲一眼,“李之年,jiāo给老五就行。周千珩,我自有安排。”

“那三份东西——”

孟观cháo抿了抿唇,作势要踢他,“你醒醒。这不是正让我们的太后娘娘写原委么?我倒是不信了,他们会不问青红皂白,就把事情闹大。”

“别人好说,窦明城那边……他次女不是刚死么?那女子不是等了你这些年么?又一根儿筋……不为这个,他们为何选择送到他手里?”

“那就让他闹。我怵他?”

常洛笑了,“你心里有底就行。”

原冲终于回过神来,指一指李之年、宁王,磨着牙说:“这两个,我带走了。”

孟观cháo嗯了一声,示意常洛,“去帮把手,给我留几个人就行。这小子,气懵了。”

常洛说好,走之前,拍拍他的肩,叹息一声,“你……委实不容易。”

孟观cháo一笑置之。

他不怕不容易,只怕脏。而这种事,简直脏的让他心悸。

如果事先没有对太后起疑,大抵会被气疯,兴许宁可脏了手,掐死她算了。

夜幕笼罩着宁王府。

太后手里捏着一叠纸张,急匆匆走出正殿时,孟观cháo仍然站在原地,大红官服的衣摆,随风发出烈烈声响。

“放人。”太后说。

孟观cháo嫌弃地瞧她一眼。他怎么到今日才发现,她是这么蠢的一个女人?

有锦衣卫不待吩咐,便如鬼魅般到了太后身侧,手势轻巧地夺过纸张,jiāo给孟观cháo。

另有一名锦衣卫取来一盏宫灯。

孟观cháo借着灯光,仔细检查太后书写的供词,随后吩咐两名内侍,“把那个办了。”

内侍毕恭毕敬地称是,去往倒座房。

“你要做什么?”太后因为过度紧张,声音有些尖利。

孟观cháo对她一笑。那笑容,温柔似chūn风,“我说过,成全你。”语毕转身,吩咐余下的锦衣卫,“太后娘娘新添了一名太监,等会儿你们送他们回宫。”

“是!”

“孟观cháo!你会遭报应的!”太后嘶喊着,奔向倒座房。

孟观cháo行至马前,听到了周千珩的惨叫、太后绝望的哭声。

他神色漠然,飞身上马。

解气了么?

没有。

许多话,都没说。很多很多话,都懒得说了。

几年了,他把所有不曾有、不认为自己有的耐心,给了皇帝;

他并不是不知晓,有些事情,完全可以年复一年地拖下去,自己没必要落下专横跋扈的骂名。可是他一向认为,就算史官把他写成前无古人的佞臣,也无所谓,只要为后人安排好出路、前程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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