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烈才又带着众将领巡了一遍城,这才心满意足的回到寝宫。
「小方你知道吗?这可是朕第一次御驾亲征呢。」
坐在龙椅上,江烈难掩兴奋,骄傲的满脸放光,看向小方:「如何?刚刚朕和那些大将的部署你看怎么样?啊,朕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天生的将才啊,连沈卿都对朕深表佩服,嘿嘿,小方是不是崇拜朕都崇拜的不知该怎么表达了呢?我听你好长时间也没说过一句话。」
小方仍然沉默的低着头,半晌方道:「皇上,我不懂这些,想来皇上定是英明的。只不过我常听说,一将功成万骨枯,皇上运筹帷幄之中,就不知道有多少人要魂赴黄泉,更不知道有多少家庭要妻离子散,不但是敌国士兵的,也包括咱们自己国家的士兵,所以……所以我心里难受得很。对不起,我不会说话,扫了皇上的兴,皇上罚我吧。」
江烈怔了半晌,忽然深深的笑了,走过来搂住小方的肩膀,叹息道:「朕的小方真是个善良的孩子,唉,若天下的帝王都能像小方这样想,何至于生灵涂炭战火不息。」
他的温柔让小方吃了一惊,不由的抬头惊讶道:「皇上,你……你不恼吗?不恼我扫了你的兴?」
他又低下头来,喃喃道:「我……其实我知道这都不怪皇上,是怪瓦剌的国主太贪心了,皇上英明神武,是我龙图皇朝之福,可我这嘴,我……我就是管不住它,我……」
江烈摇摇头,平静道:「一开始难免觉得有些难受,朕是皇上,难免有些忠言逆耳,不过想想小方的性子,朕也就释然了。小方能知道这不怪朕,朕已经很欣慰。没错,朕也是迫不得已啊,不消灭瓦剌的士兵,咱们龙图的士兵和百姓就要进地狱,所以我们只能选择一战,而且还要一战成功,让那瓦剌从此后再不敢到我们的国土上撒野,这样才能减少战争的发生,关键的时刻,妇人之仁只能害了更多的人。」
他说着,忽然站起身来,凝望着窗外明月,一字一字道:「西汉陈汤曾说过,『犯强汉者,虽远必诛。』今日朕也是一样,犯龙图者,虽远……必诛。」后四个字,他格外加重了音调。
小方痴痴看着那抹在月光下尤其显得高大英伟的身影,这个时候的江烈,流露着自己从未看过的君临天下指点江山的霸气,原来他并不是没有帝王的气势,而只是不愿在人前流露。
再一次的感叹:世间怎么会有这样完美的男人,为什么这样完美的人,自己却要杀掉他,如果可能,他宁愿自己死,也不愿伤害江烈。
在这一刻,小方再次迷茫了,他为了救那个小太监的性命,所以下定决心要杀江烈,可这真的对吗?
江烈说的没错,妇人之仁,有时候只会害了更多的人,有江烈在,龙图皇朝就会繁荣富强,无人敢侮,一旦江烈死掉,那这天下的百姓们会怎样,是不是到那时,一场更大的灾难就会产生,只为了一个小太监的性命,这值得吗?但是,不杀能行吗?自己不杀,总会有别的杀手过来,甚至教主亲自驾到的话……
不敢再想下去,小方激灵的打了个冷颤,就在这一瞬间,他忽然做了一个决定,他要绝了教主等人杀江烈的心,只不过,这个做法势必要付出惨痛的代价,但是……
为了这个男人,这个第一次让自己如同扑火的飞蛾般奋不顾身的男人,他什么代价都愿意付出。
「好了小方,过来睡觉吧。」江烈转回身来,又放柔了语气:「连日奔波劳累,今晚总可以好好睡一觉了,明天早上朕特许你不用起来伺候,一直睡到日上三竿好不好?」
他过来攀住小方的肩膀,上下打量了一番,又笑道:「说实话,朕委实不敢相信你这样柔弱的身体,竟然能一直跟着朕万里奔波,还挺了下来,在路上,朕都有些后悔这一次带你出来了。」
小方连忙挺直了背脊,不悦道:「我不过是瘦一些,年轻时也习过点武艺的,怎么就柔弱了,柔弱是形容女子才用的词,我可是堂堂七尺男儿。」
他话音刚落,猛然想到自己现在是太监的身份,不算男人,不由得红了脸,呐呐道:「虽然……虽然不算是男人了,不过也绝不是女人。」
江烈注目看了他半晌,忽然搂他入怀,动情道:「朕只是心疼你,不必去想那些伤心的事。唉,男人,女人,若你是女人,朕就毫不犹豫的立刻封你为……」
他忽然停了口,不过话里的意思,已是昭然若揭。
即便小方的定力再强,此时也不禁心跳的厉害,心道他这是在说喜欢我吗?他承认他对我也有爱意吗?这……这是真的吗?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