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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贵妃的声音里满是无奈和疲惫,似乎面对这样的不耻,她已经无可奈何,只能满身疲倦地交代出底线。
她是在说,我求你了,替天下千千万万的百姓求你了。只要有皇子降生,只要江山后继有人,随便你和陛下怎么胡来都行。
这些话,每一个字都是一把淬了毒的刀,刀刀直直插入玄青的心脏,刀刀都往他最嫩最脆弱的那一块肉上插,把他温热的红色的心脏搅成了一摊冰冷的碎肉。
这些天来南桑的举动,让他逐渐放松警惕,也渐渐忘记了自己到底是谁。
他是谁?
他是玄青。
他是镇国大将军。
他是陛下最忠心的臣子。
他不是男宠,他不是魅惑君王的女干佞!
陛下暂时陷入了迷障之中,他作为臣子,不能跟着陛下一起流连于荒诞无稽的梦里面。如果陛下不清醒,那么他有责任让陛下清醒。
对此,他,责无旁贷。
“玄某定当。”头对朗朗晴天,玄青哑声道,“万死不辞。”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壹”爱卿的地雷~~
☆、君为上,臣为下08
君为上,臣为下-08
文贵妃走后,这偌大的院子里就只剩了玄青一人。他愣愣地站在这里,头顶青天,脚踏大地,却教他脸上火辣辣,羞愧做人。
愧对于天愧对于地。
愧对于君愧对于国。
愧对于父愧对于母。
若不是玄青向来坚韧不拔,肩上还有责任,他真恨不得自裁以保清白。
被冷冽的空气围绕着,倒让玄青清醒了一下。文贵妃说,这件事情找尽旁人无用,只能求助于他。可是他,他又能做什么呢?他都是自身难保。
混沌了多日的头脑,此刻突然清明起来。玄青冷静分析,陛下向来行事果敢,一旦决定了的事很难更改。硬碰硬当然是不行,且不说他有没有能力逼迫陛下,就说他自己,他又怎么可能去逼迫陛下呢?
既然不能硬来,那就只有另寻他法。
忽然间,他想起了以往部下喝醉酒之后说的浑话。玄青忽然眼前一亮,可是…可是这法子……
玄青捏紧了拳。
二十年前的情境似乎再一次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面前景象不再是初冬里的小院,而是盛夏时分,骄阳似火。
“我知晓你们这群贱奴素来瞧不上我,”那个穿着暴-露衣裳的男人躺在贵妃椅上,吹着刚做的指甲,“既然如此,那我就把你们最疼爱的儿子卖到小倌馆里去。”
“小孩儿长得好看,长大了肯定恩客如云。” 那个男人一举一动皆是媚意,“哎呀,你们死后可要好好保佑他啊。”
陡然间,冬日里的猎猎寒风吹过,二十年前夏日的幻象消失得无影无踪,眼前只有一片颓败。
“玄某定然万死不辞。”
刚才答应贵妃的话犹在耳边,玄青苦笑,忠义之间,岂能考虑个人?
他是贱命不足贵,况且,只此一次而已。
在这儿吹了许久冷风,饶是他身体强健,也是浑身发冷,再说身上汗- shi -衣背,需要清理。
自从做好决定的那一刻起,玄青脑子里便是两个世界。一个混沌,一个清醒。混沌的那个,支配着他的身体。清醒的那个,冷眼旁观,仿佛在说我不屑与你为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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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桑一收到文贵妃去了玄青那里的消息之后,就急忙赶了过去。
奈何,当他赶过去的时候,文贵妃早就离开了。南桑进了院子,也没有看见玄青的踪影。南桑有些生气,一时间却也不知道这股怒火应该朝谁发。
抬脚进了屋子,他压制住火气,这火总不能冲着玄青去。
“阿青!”一进屋子,南桑就喊道。
“陛下,我在这儿。”玄青的声音听不真切,但大概还是知道大体位置的。
南桑心中有气,情绪不稳,所以这时也没有发现玄青的用词。玄青是说“我在这儿”,而非“臣在这儿”。
一字之差,心中情绪却是千差万别。
他找见了玄青,是在卧房里。
这时候,南桑才惊觉玄青和往日的不同。
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