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跟个傻子一样,孤注一掷地去做了这么件对自己毫无益处的事。
他来的时候坐车,回去的时候却是与卢定云并排骑马行在队伍最前面,大风擦来,便将他束在脑后的长发chui得翻转翩飞,梁小侯爷难得正经地直直望着前面的路,一言不发,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卢定云瞥他一眼,语气生硬地打破了沉默:"你做的事情,许多人都看不到,但你做的确实是好事。"
他居然还有安慰别人的这根筋,梁文昊颇有些讶异,从自己的世界里出来转头看他,受宠若惊道:"让我数数,你这是和我说的第几句话来着?"
卢定云毫不留情白了他一眼:"你那张愁云惨雾的脸看得我眼睛疼,宁安的事情有晋王罩着,你怕什么。"
梁文昊微一怔愣,自顾自极轻极轻地笑起来,开口说道:"我母亲信佛,我却不信,然而这佛家中因果二字颇为神奇。我虽然理解得不深,却也明白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有因就有果,有果就有因。自我来到汾州,有些事就是注定了的。然而大丈夫立于天地,当无愧于自己的良心,我既然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就绝无后悔的理由。"
蹄音如雨,卢定云和梁文昊都有默契一般静默下来。良久,梁文昊晃了晃脑袋,一只手松松地握住马缰,另一只手搭上卢定云的肩膀,跟没事人一样揭过了那个话题,神采奕奕地开口说道:"我忽然觉得你这人不错,行,你这个朋友小爷就算是jiāo了。"
卢定云眯眼,特别嫌弃地拍开他的手,冷哼一声。
梁文昊也不在意,仰头朗声大笑起来,那笑声里有着说不出的洒脱意味,让人听来不由想到茫茫大漠长河落日,似乎这尘世间的瘀滞于心的浊气一扫而光,连心胸也跟着变得明朗开阔起来。
"走,等到了宁安,我就请你喝一杯酒!"
"哼。"卢定云yin沉着脸拒绝:"不去。"
"……你这小学究就是不懂享受。"梁文昊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正儿八经地感慨道:"你就当是可怜我呗,许久不去满月楼,我都记不得那里的酒水是什么味道了。"
卢定云斜了他一眼,悠悠开口道:"不必着急,回去的路挺长,你慢慢想总会记起来的。"
梁文昊:……
我在旁边同情地看了梁文昊一眼。
还是放弃吧,你看他们土豪根本就不需要朋友。
不过说到回宁安,我心里居然也有那么一点点期待,想想应该是被君墨清那云里雾里的一番话给影响了。那天之后,我摸着面具,想起那些品味糟糕的衣服,想起那些莫名其妙的粥和肉松,忽然发现那些不足称道的好,已经不知不觉间积沙成塔地聚成了一颗真心,要说死心塌地还算不上,可我觉得,说不定我已经能够和他过上一辈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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