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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洗完,业已过了午时。
屋里的矮桌添了碗筷,看得风骊渊心生一丝暖意,暗忖:“父亲说……玉悬壶除了打不过他,制药医人、排兵布阵、观天卜命……样样在行,看来先生定是玉悬壶不假了……虽说‘君子远庖厨’,可要想一人逍遥,哪能不擅炊米之术?也罢,悬壶高才,岂是你这莽夫能够揣度的……”
玉悬壶摆好鱼羹野菜,看着马上就要落座,谁知却忽然止步,端着一碗鱼羹径自走出门外。
风骊渊呆愣愣地立在一旁,心道:“我这……不是都洗干净了么,先生还躲那么远作甚……”
待玉悬壶再度走回,眼见风骊渊一筷未动,不知怎的,瓷碗竟然滑手而出,二人手疾眼快,同时伸脚,狠狠踢到一处。
这一脚委实情急,根本来不及收力,谁都未能接住瓷碗,玉悬壶闷哼一声,为了忍痛,止不住地战栗起来。风骊渊尽管同样吃痛,懊悔之情更是难捱,跛着脚走到玉悬壶身边,想要弥补一二。
“都是晚辈草莽的不是,先生且先坐到榻上,让晚辈查看查看伤势如何。”风骊渊二话不说,往玉悬壶腰上一拦,抱起就走。
玉悬壶挣扎不脱,只好由着风骊渊将自己抱到塌上,将将坐定,风骊渊探身一蹲,作势就要拽向玉悬壶脚上丝履。
“住手!”
这声怒喝甚是清亮,风骊渊登时一个激灵,心忖:“先生居然开了金口,我还以为……说来,为何方才的声音……听着完全不像中年人?”
趁着玉悬壶侧首愣神,风骊渊以掌为刃,想要沿着耳际劈断系着玉面的锦绳。
“小子,一而再再而三地不识好歹,也不掂清楚自己几斤几两?”
玉悬壶终于开口,声色浑厚,沉稳如古钟一般,震得风骊渊忘了呼喊。他的腕骨被玉悬壶反折在胸前,膝盖抵在塌边,下盘眼看就要失衡。
玉悬壶松开钳制的手指,将风骊渊一把推回,沉声道:“罢了罢了,不跟毛没长齐的小子一般见识……令尊当年几次搭救,只因诸事冗杂,一直未得偿还,谁曾想后来----”
玉悬壶说到此处,喉咙断弦似的,嘶哑得难以成声,风骊渊赶忙插道:“家父一生剑胆向心,无怨无悔,先生乃家父知心至交,切莫哀思过度,有伤天年……”
本以为及时妥当的宽慰之言,竟然让玉悬壶颇不耐烦地回身走远,留下风骊渊一人僵立在原地,心内千回百转:“方才怕不是又得罪先生了?这下可糟透顶了……讨教剑法一事,何时才能有个眉目……”
不等风骊渊攒出几句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说辞,玉悬壶早早从屋后绕回,他急忙走上前去,说道:“晚辈对先生屡屡冒犯,还望先生不计前嫌,指点……”眼瞅着就是一个跪身大礼,玉悬壶一步上前提住,好不容易才逼得风骊渊站直。
“小子,老夫此次前来,是为尽快交代几样令尊留下的要紧物什,也算补偿补偿当年留下的亏欠,其实跟你没有半点干系,不必行此大礼。”
“我爹他……有东西留我?”
“傻小子,那可是世人景仰的止水大侠,怎会对他的独子撒手不管,先跟老夫去个地方,到时自然领会他老人家的苦心。”
玉悬壶说着,脚底恍若生烟一般,轻飘飘地落在数丈高的枝头上,风骊渊仍在思索方才的言语:“他老人家,怎么会是‘他老人家’……”
隔了半晌,风骊渊才想起追赶前人,抬脚用力一蹬,发疯似的狂奔起来。
第34章 悬壶难解万古愁(二)
自从风骊渊上了苏门山,与他父亲风青桓一别,已经过了十四载。
本以为完全断了念想,谁料身临险境,竟是父亲的旧友前来相救,风骊渊一时百感莫名,激动难抑。
从来挂在嘴边的“风止水”、“止水大侠”的疏远称呼,不自觉改成了爹长爹短的问东问西,玉悬壶随意敷衍几句,似是懒于理睬,兀自越走越快。
“先生,等等我----”没过多久,玉悬壶犹在天边,成了看不清明的白点,风骊渊连连呼喊,无奈久久不闻回应。
好在二人一路直行,风骊渊没走多远,惹眼的白衣终于入眼,玉悬壶定定站在道旁,只见数百丈外,拔起一座高耸入云的石壁。
不消片刻,风骊渊走到近前,刚瞥见石壁顶端黑魆魆的洞口,玉悬壶就踩着石壁上的凸块,几下跃入洞中,风骊渊急急跟上,攀到一半已是气喘吁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