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时刻,他的意态与寻常贵公子无异。
过了一会儿,他轻声说:"程公子,很久不来了。"
姜道成心头一喜,"公子还记得他?"
柳元逸点头,慢慢地说:"他对我说,一定要好起来,不然,就白吃了那么多苦。他还说,要争气,柳家的人都有傲骨,不会被磨难、病痛压垮。"
姜道成重重颔首,"他说的对。你也做到了。"
"我知道。"柳元逸望着他,"您是不是因为他,才来看望我的?"
"也是,也不是。"姜道成温言道,"我本就想时不时来看看你,却不好贸贸然登门。他如今则不便经常来看你,又晓得我的心思,便一再叮嘱我过来。"
柳元逸点了点头,凝望着对方,微笑,"挺奇怪的。"
姜道成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自是不好搭话。过了一会儿,柳元逸继续道:"他看着我,跟你看着我,眼神一样。"说完,露出了笑容,是明显的透着亲近的笑容。
姜道成听了,心头却是微微一震。
他就总觉得,程询这人,开朗顽劣起来,一如孩童;深沉沧桑起来,胜过八旬老者;显露锋芒时,又是当朝权贵都不及的气势。
看着元逸的眼神,跟他这个已经年老的人一样……是与生俱来的怜悯之心所致,还是历经沧桑所致?----沧桑?他才多大啊?
如何都想不通,得不到答案。既然如此,也就不想了,姜道成从随行的书童手里接过几册书,"这是老朽送与公子的,若有兴致,得闲就看看。"
柳元逸笑道:"多谢先生。"说完接到手里,很有兴致地翻阅起来。
很明显,柳元逸已经忘记小时候耳濡目染的场面功夫,如今绝大多数事情,都要重头学起。可这也有好处吧?若是过往一切都记得,又何尝不是一种折磨。放不下的话,就会成为一生的yin影,甚至是心魂的囚笼。
姜道成离开之际,柳阁老回来了。
看到这位德高望重的老先生,柳阁老深施一礼,"早知先生前来,在下定要早些回来恭候。"
"担不起,担不起。"姜道成连忙拱手还礼,随即说起元逸,"瞧着令公子的情形,甚是可喜。"
"有宫里两位太医尽心医治,当真是他的造化。"柳阁老笑道,"只是,如今与人叙谈稍嫌吃力,与他说话时间长了,他就会jing力不济。太医说,还要等一两年,才能与常人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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