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衡说:"师母,我用不用换衣服?"
怡君侧头打量一会儿,双手捧住他的小脸儿,"不用。我们修衡穿什么都特别jing神。"
程夫人也不由随着打量一下,笑着颔首,"可不就是。"
修衡神气活现的,"那我们走吧。"
怡君匆匆亲了亲天赐,嘴里则跟婆婆说:"娘,我们走了啊。对了,晚一些,我姑母过来找您说话,没忘吧?"
程夫人笑道:"自然没忘。"长媳该是有意的吧,看她总是放不下天赐不愿意出门,便时不时地邀请与她投契的人来找她。
怡君领着修衡的手往外走。
天赐却皱着小眉头,指着修衡咕哝着,听得出,很焦急。
"哎呦,"程夫人笑着把天赐抱起来,"我们天赐舍不得哥哥啊?"
天赐索性扁了扁小嘴儿,一副要哭的样子。
怡君讶然失笑,"小没良心的,娘亲出门,你都不当回事。"
修衡却立时心软了,跑回到chuáng前,"怎么啦?不着急,不哭啊。"
天赐的神色有所缓和,抿出来的笑容,有点儿可怜兮兮的。
"师母……"修衡转头望着怡君。
怡君想一想,柔声道:"那我们晚点儿出门,跟天赐打打岔,找机会溜出去。你答应过黎王妃,今日要去看她做过的一些模型,忘啦?"大人不应该失信于孩子,而孩子,若有可能,也应该让他早早养成守诺的习惯。
修衡点头,"嗯,我也是这样想的。"
随后,就像怡君说过的,奶娘、红翡好一番插科打诨,她才寻到机会,带着修衡溜出门。
从正月起,怡君每隔几日就去看看徐岩,修衡也是满心记挂着美丽的黎婶婶,只要得空,就央着师母带他一起去。怡君觉得这样再好不过,有修衡在,徐岩往往会被他引得展颜一笑。
对徐岩这种性情拧巴有些悲观的人来说,岁月与情意相加,才是抚平伤痛的良药。不然的话,万一再出点儿什么事,怕要成为致命的打击。
归根结底,亲情、夫妻情,是至亲至近,但相互有着责任,偶尔要小心翼翼地藏起自己的láng狈、痛苦,不让对方过于担心自己。
而真正的知己情分不同,知己更多的是默契、理解,会没有条件地相互扶持,但绝不会成为负担。多久不见,情分也不会变淡,对彼此的处境始终能够保有一份清醒客观,说出口的,大多是亲人枕边人不会或是不能说的言语。
怡君始终记得,在周府那一次的是非之中,徐岩毅然决然地要将一切揽到身上,只想让她与姐姐置身事外;始终记得,嫁入程府前后,徐岩态度轻描淡写的,却给过她最重要的提醒;更记得,自己怀胎期间,徐岩一次一次前去看望,总担心她因为公公的远游忧心程家的前景,有意无意间给予开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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