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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内侍太监端着托盘走进寝宫,上面摆放着玉带,跪在龙床前,回禀道:“圣上,王爷殡天了!”
赵休元拿起玉带,放在鼻前轻轻嗅着,上面还残留着郑昭明的气息。
“传朕口谕,汝南王和朕合葬永定陵!”
话音落,真宗崩,年五十五,谥号文明章圣元孝皇帝。
皇上驾崩,大宋满朝文武尽皆素缟,跪在殿前为真宗守灵。消息传到双王府,呼延佩显惊痛之余召来两个儿子守信和守用,准备进宫奔丧。刚出王府门,就有内侍太监从宫中而来,拦住呼延佩显,道:“双王爷,先皇遗诏,赐您一壶御酒!”
“御酒?”呼延佩显眉头一皱,心中疑惑,思量片刻,问道:“先皇可曾给汝南王赐御酒?”
“回双王爷的话,汝南王今晨在宫中自尽,已随先皇去了。”
呼延佩显听罢此言,只觉眼前一黑,身子一晃,好悬没倒了下去,幸有两个儿子在身后扶着。呼延佩显手扶额头,冷笑阵阵,“好啊...好,最是无情赵家郎!”说完,呼延佩显跪下身子,仰天高呼:“臣,呼延佩显,谢先皇隆恩!”说着,伸手接过御酒,返回王府,将大门紧闭。
呼延佩显端着御酒进了书房,嘱咐两个儿子在房外等候,不许擅闯。两个儿子不知自己的父亲为何这样,又不敢去问,只得照做,守在门前。太阳从正午直至西垂,也不见呼延佩显出来,书房内更是静悄悄的。等到了夜晚,书房内燃起蜡烛,只见呼延佩显的身影映在窗纸上拉得极长。过了一夜,呼延守用实在挺不住了,道:“哥,父亲大人怎么还不出来啊,咱们进去看看吧?”
呼延守信迟疑道:“可是父亲说了,不叫咱们擅闯啊?”
“哎呀,我是等不及了,你不进我进!”说完,呼延守用推门而入,呼延守信阻止不及,也跟着进来了。进了书房一看,哥俩尽皆跪在了地上,面前的景像一辈子都忘不了。
双王呼延佩显身穿大红吉服,坐在桌案前,案上摆着一壶御酒,酒杯两盏,一盏已然饮尽,另一盏还是满满的一杯。呼延佩显双目瞪得浑圆,嘴角溢下一道黑血,早已凝固多时。顺着呼延佩显的目光望去,对面墙上挂着一卷丹青,上画一座孤城,一匹黑马,两个离人;半天云霞照亮那一人身上的盔甲,如同血洗;另一人素衣白袍,两个人抱在一处,相扣的十指垂下一支黑色玉坠,芳草萋萋,马鸣萧然。
呼延佩显饮鸩而亡,时年四十九岁。
☆、举酒交杯
这一年,宋真宗驾崩,汝南王殡天,双王爷也被赐死。消息传到上京,有铁镜公主进上谗言,称杨八郎不死,天下不安,朝纲不定。唯有效仿宋朝皇帝赵休元,把军中势大、功高震主的武将赐死,才能保大辽基业稳定。
辽圣宗准奏,赐下毒酒。
铁镜的心腹领命,端着毒酒送至大常衮府,宣读圣旨,杨延顺淡然接旨。白子路和文长庚却是不干,就想打死宣旨官,带着杨延顺逃离上京,却被杨延顺制止,劝慰道:“子路,我病体难支,早死晚死还不一样,况且,我离开铁筝太久了,也该去找他了。”
随后,又叫来宣旨官,问道:“萧天机,是你吗?”
那宣旨官先是一惊,随后叹息一声,道:“不错,是我。大于越死后,我便归到了铁镜公主部下。不知为何,她对你恨之入骨,非叫你死不可。”
杨延顺苦笑一声,道:“我知道原因...你我也算得上是故人,我想求你一件事。”
萧天机看着杨延顺,“想不到你还会再次求我,好,你说吧,什么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杨延顺喟叹一声,“我想死在安城县,你回去和铁镜公主说上一说,让她放我出上京。不过请她放心,我杨八郎绝对不逃,我只想去黄龙府,死在耶律休哥跟前。”
萧天机鼻子一酸,险些落泪,“想不到你对于越大人如此钟情,我定竭尽所能,帮你求下情来。”
次日,萧天机再次登门,铁镜应允杨延顺所求,不过要有萧天机跟随。杨延顺百般感谢,当即动身,北院大王阿里铁牙带兵亲自护卫,一行人浩浩荡荡,奔黄龙府安城县而去。行了半月有余,才到黄龙府地界,安城县的县丞耶律铁戈早早等候,将杨延顺接进了安城县。
当夜,杨延顺招来儿子文长庚,道:“我的儿呀,老父明日就要赴死,今天再和你说几句知心话。”说着,拉住长庚的手,“当年在扬州,你娘是花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