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的命,是污了你父王的此生清名。哪怕我当年束手就戮,他也不会放过你们母女的。哪怕是当年带你母女逃走,终其一生只能漂泊不说,你爷爷留下的人,你父王手下的人,也都保不住。是以父王唯有偷生,能拖一日是一日,想着能否有挽回的余地,却终究还是落到了如此地步。"
贤王一声太息,想来这些肺腑之言一样是淤塞在心底不知多少年的,此时终于对着长大了的女儿道出一切。
"……女儿在来时的路上,曾听到有人在传谣言,是父王您抗旨不遵,开的城门。"何念新脸色一白,咬牙切齿,忽然想到了几日前的这件小事,"我还当那位这回只是令人偷开了城门,细想来恐怕这传言也是他备好了的。----那我阿娘她?!"
何念新忽然地想到了还留在梁京的贤王妃,一颗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
"那日圣旨一来,我便放了鸽子出去,传信给你九师叔,托她收到信之后赶紧带你阿娘走。"贤王道是,"只期望那鸽子飞得比谣传要快吧……"
何念新攥了攥拳,心头紧了起来。忽然她想起了思思还在身边:"我身边还带着只信鸽,要不我要它也再送信过去?免得那只路上被人劫了去。"
贤王刚想说不必,再送一只信鸽出去也已落后了不少。忽然在月光里瞧见了女儿微微战栗的身子,一边微颤着,她一边从行囊里去摸纸笔。想女儿也是惦念她的阿娘,生死关头,做些什么能让她安心,那她便做了就是。
何念新正在忙着,贤王却借此终于认真地端详起了多年未见的女儿,许久,男人扯了扯嘴角,似是想笑:"新儿长大了,是个大姑娘了。是个……八尺女儿了。"
何念新的身量比寻常这个年纪的女孩要高了不少,甚至比一些男子还高一些,但八尺还是不到的。贤王也只是将女儿幼时的玩笑话拿来说罢了。
他伸伸手,想要碰一碰何念新今天在脸上留下的伤,但毕竟父女分离许久,男人最终还是没真的碰到,只是问:"伤口疼吗?"
"不疼。"何念新抽了抽鼻子,抬手想要摸一把那伤口。她躲得还算及时,伤口不算太深,却也见了血。
贤王赶紧一把抓住她的手,情急之下也没了才刚的怯意。抓到后,贤王才道是:"……刚上药,不要碰伤口。"
何念新"哦"了一声,许久没有被父王管束,她还有点不习惯。
她就着月光勉勉qiángqiáng地写字,想了想直接用了贤王造的那门密文,眯着眼睛写得很吃力,一路上未被动用过的笔墨也十分难用。但她仍旧来不及等到明日,这件事情能早一点便是一点。
【提示】:如果觉得此文不错,请推荐给更多小伙伴吧!分享也是一种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