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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请假了,感冒。”
“感冒就回家歇着,别传染我。”
“那地方难找,你又没去过----咳咳----”
陈靖斜睨他,丁隶想忍,无奈嗓子实在难受。
一只手伸过来拍他背。
不知怎么的,丁隶下意识就触电般地躲开。
陈靖的手悬在半空。
丁隶瞬间反应过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
“无所谓。”他放下去。
“陈靖,我真的没有----”
“说了无所谓,你不用这么谨言慎行的。”陈靖停一停,“而且我上次说做了那个梦是骗你的,只想让你安心复习罢了,你不要胡乱琢磨出什么奇怪的结论,躲我跟躲流氓一样。”
“哦。”丁隶嘀咕了一句。
“什么?”
“没什么,我咳嗽。”
丁隶家在老单位的筒子楼还有一间宿舍,一直说拆也没拆,破破烂烂放在那几年没人管,他便瞒着家人让陈靖搬了进来。
“昨天才找到钥匙,还没收拾。”丁隶推开门,一阵飞灰。
“你回去吧,我自己收拾就好。”陈靖说。
“两个人效率比较高。”
陈靖想了想不再推辞。
扫地,擦灰,挪家具,又去附近买了些日杂,总算弄出个能住的样子。丁隶拍一拍袖子看看表:“我差不多该走了。”
陈靖忽然意识到什么:“你跟学校请假,又和家里说照常上课吗。”
“嗯。”
他很轻地叹口气。
丁隶没听见,拉开书包掏出一个册子,陈靖接过来,是本字帖。
“魏碑体。”陈靖说。
“上次去旧书市场,觉得你应该喜欢就买了。”
“多少钱。”
“十五。”丁隶说,“以后还我三倍。”
“好。”
“我走了。”丁隶站在门框里,“你……别乱想,无聊的话就练练字,还有按时吃药。”
“知道。……你怎么还不走。”
丁隶欲言又止,目光从左脚移到右脚。
“放心。”陈靖笑笑,“你下回再来的时候我绝对是一个活人,不是一具尸体。”
丁隶装作放心地点了点头,他没法告诉他,打扫房间时因为嫌吵而上门抱怨的那个“邻居”,其实是不存在的。
三天后的中午,丁隶再次踏进那间屋子。
“我跟家里说以后都在学校看书,午饭就不回去吃了。这也不是白请你啊,作为报酬,你得教我功课。”丁隶将两只饭盒摆上桌,掀开,热气腾腾。
直熏着陈靖的眼睛。
他没动筷子,呆坐着。
丁隶感到从进门起就察觉的不对劲快要应验了。
果然,用极轻的语调,陈靖说了五个字:“你别管我了。”
丁隶装做没听见,接着吃饭。
“我说真的。”
“还有三个月就高考,你不能总在我这浪费时间。”
“倘若今后都得这样拖累你,我不如去死。”
丁隶放下饭盒,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今天的药吃了吗。”
陈靖微震。
“吃药去,现在。”丁隶语气很柔,态度很硬。
他还是不动。
丁隶起身去床头柜上拿药盒,掰出一粒,又去倒水。
“我不吃。”陈靖说。
“别以为我不会动粗哦。”丁隶的表情似是玩笑,捏着玻璃杯的指骨却发白。
“丁隶。”陈靖抬头,对视,“你觉得之前一直见到的那个人,是我吗。”
他皱眉。
“自从住院,每回见你都是吃药之后。”陈靖降平视线看着墙壁,“但那个人,是我吗。”
丁隶深吸一口气:“你想说什么。”
陈靖语速极慢:“开始我想,活着就是痛苦,得赶紧结束这一切,但每回吃了药,心情便忽然转好,就像天底下没什么不能解决的事,等停药后,又发现那是过分自大,乐观到愚不可及,就告诉自己,我得死,立即去死,不能再让那个家伙回来,再把这心思忘得一干二净,可笑的是等再吃了药,我又觉先前那沮丧失态完全不知所谓。吃药或停药时,我根本就是两个人,一个向生,一个向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