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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会一时悲愤写了决绝信,后来用丹元救杜湲时以为自己死定了就顺水推舟利用这封信拖时间。
可我没死啊,到了如今这个地步,是向冥府自爆身份、期冀辰均来救然后做一对不被看好的道侣,还是将错就错因此放下一别两宽相忘尘世?
犹犹豫豫过了望乡台,牛头道:“不上去看一下嘛?定好的一百世结束后,你的记忆也将会投入轮回,也就是说,你会与那些孤魂野鬼无异,生皆忘,死即空,你甚至将不记得我们兄弟俩。”
马面也有几分惋惜,毕竟我是这几千年来唯一一个和他们聊的上话的鬼。
我迟疑道:“能看到天庭吗?”
“那是极限了。”牛头算了一下距离道。
望乡台是冥府最贴近地面处,我爬了数十阶后,终于瞧见了一抹亮色。我把额前两撮垂发别到耳后,仔细擦了擦眼睛。
那是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场景。杜湲说过,这叫十里红妆。
入眼即是明红,仿佛织女在天上晾晒红绸一般。
箜篌、竹笛、古琴、琵琶四位司乐府乐手共乘一车,一路仙音绕耳。
琳琅满目的东海珍宝装满了一个又一个彩匣。
数不胜数的百花园仙子单手提篮于花瓣纷飞中翩翩起舞。
嫁车是用定海神木打造,不见一丝颠簸。
两个头扎小辫、额点朱砂的仙童手持华盖分立两侧。
车帷红纱摇曳,一阵微风掠过,间隙中隐约可见新嫁娘精致美艳的妆容。
较远处,那个我心心念念的上君从老龙王手中接过一串密钥,露出一分满意的笑容。
不觉间我的拳头紧了又松,任凭那股空乏从心窝到四肢弥漫开来。
“我看完了,走吧。”
那只曾经轻轻揉捏过我的脸颊的手,那双曾经深深注视过我的柔情的眼,那个曾经默默笔录过我的情话的人,以后就属于别人了。
可怜花近我,偏爱月中天。
风浪本缘债,此心何以填?
一滴泪率先滴入汤碗,激起一点涟漪。无数的泪泉涌而出……这次的孟婆汤很苦很苦,如同黄连,倒不如咸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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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我破壳而出啊~
这山也青葱,树也翠绿,
这水也清澈,鱼也娇嫩啊~
在心爱的树上呀搭起温馨小窝
衔来一株长长的碧草当做标识
早出晚归呀我乐在其中~~”
“别唱了!!!”
我俯视打断我唱歌的土地公,只见他宽大的两耳塞满了棉球,以手叉腰怒视我。
我毫不在意,向天哼唧了一声。
“绿水青山呀天地在我~
草长莺飞呀春景怡我~
畅游满日呀逍遥是我啊
糟老头子呀净来烦我――”
“我的小祖宗欸,昨儿个我这地界里的最后一只鸟也飞走啦,您再唱下去,这山也得秃啰!”老土地掩面而泣。
自我从北地迁徙而来,他为了捕我逐我东奔西走耗费了不少精力,花白的胡子未经打理结在一起,煞是难看!
居然还嫌我唱得难听,我这么做是在向其他的鸟示威好嘛,要好听干甚?
您老区区一地官,不晓得我们嗤乐鸟的事我也不跟你计较――反正,这块山是我的了!
见奈何我不成,土地遁地而去。
放开歌喉,清脆的声音在山谷间回响,我满意地抖擞翅膀,收工,回家!
“这块山可不是你一个人的。”
我见一阵绿烟袅袅后一人凭空出现在刚刚土地公站立的位置,吓得翅膀差点痉挛。
这就是传说中可以随意化形的大妖?
“叽叽(你听得懂我的话)……”
“当然了,小笨鸟。”
传,音?!修为高不可测!
“叽喳(冒昧问一下,您今年高寿啊)……?”
“没算过,不过至少有五千年了吧。”
我抖了抖翅膀,“唧――唧(这――您要是嫌我吵,我,我,我去其他地方,不打扰您了)!”流年不利,这荒山野岭的居然养出了修为这么高的大妖,拼不过,认怂!我搬家还不成,只是可怜了我那还没捂热的小窝。
“喂,我说傻鸟,你怎么混得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