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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再靠近一点点

“我告诉你，今天你不说，我明天就赶她走。”

“怎么说，她也是我大姐的女儿。”

“可是她是个扫把星啊，她一出生，她就克死她爸，不到六岁就克死她妈妈。”女人无情地数落：“之后你妈带她，也得了病，没有办法才送她到孤儿院，现在好了，长大了就来克我们了？”

雪禾蹲在厨房里，她全身颤栗，害怕被人赶出去；舅母在客厅与舅舅吵架，她的话一半说给丈夫听，其实另一半也是希望雪禾能听到，然后自觉地离开。

雪禾在床上翻了个身，她抹去眼泪，喃喃自语：“究竟什么是扫把星，我真的是扫把星吗？”

窗外一闪而过的光亮吸引雪禾注意，她疑惑地爬起来仰头望去，渐渐地，天空中划过更多的亮光，是流星，雪禾几乎兴奋地跳起来，下了床抓起外套就出了门。

雪禾在六岁时刚入孤儿院，也见过一场流星雨，那次她偷偷地溜到孤儿院的后山坡，一个人看着流星雨，当时被这样的美丽所震撼，之后才知道，原来流星雨来临时，自己是可以许愿的，所以她错过一次，这次她一定要抓住机会。

女孩闭上眼，双手合十，诚心地向着天空祈祷；好在郑家后院是一大片的空地，坐在地上仰望天空，流星雨就像是从自己头顶飘过，只要一伸手，她便能抓住一颗，一颗小小的幸福，她就心满意足了。

踩着草时发出的细微的声响惊动了正在祷告的女孩，雪禾扭头张望，迎上那双深邃的黑眸；郑晓江的出现着实令雪禾吃惊，她的心一沉，本能地向前倾，可是身体却压抑地向后退却半步。

草坪中央摆放着一张木质的长椅，郑晓江几步上前一屁股坐在长椅上，身后的雪禾伫立原地，想离开又舍不得。

“过来。”郑晓江的语气不温不火，很难判定他此刻的心情；雪禾犹豫片刻，还是决定走近郑晓江。

“坐下。”郑晓江习惯命令似地，雪禾听着冷冰冰的命令，觉得自己犹如机器一般坐在长椅的另一头。

“我是不是很可怕？”郑晓江突然一问，雪禾吓得屏住呼吸，摇头说道：“没，没有啊。”

“那你非要坐得那么远？”郑晓江挑眉冷问，俨然对她的刻意避嫌有些不太满意。

雪禾看了看两人的距离，然后适当地挪动自己的屁股，靠近一点点；郑晓江不悦地紧闭双唇，看他的表情，距离似乎还达不到他的要求，于是雪禾只得再挪动分毫，之所以要以分毫估算，是因为其实长椅也不是很长，再过去，再过去就要扑进郑先生怀里了。

“听说郑宅现在只有你和老太婆两个人。”郑晓江是半夜决定返回家的，因为他在公寓一个人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好吧，睡不着就出去转悠；车到卡门金屋门口，始终没有再进入，反而掉头不知不觉地驶向郑宅。

路上，郑晓江就发现零零星星飞过的流星，他知道郑宅的后院是看流星雨的最佳地点，于是他说服自己加快油门，一个从不相信流星许愿的男人就这样借着看流星雨的理由返回自己家中，果然，他如愿看到她。

“嗯，蓉姐家中出了事，所以必须返回。”雪禾一本正经地回答。

“你刚才许了什么心愿？”郑晓江倚靠木椅，望着星空懒懒地问。

雪禾稍微放松下来，同样遥远星空，甜甜一笑地说：“他们说，说出来，心愿就不会灵验了。”其实只有她知道，心愿马上就实现了，她闭上眼祈求能再看到他，再睁开眼时，星空下，他像是被流星雨又带回来了。

雪禾想着想着偷笑起来，这个秘密她就算到死也不能说出口。

郑晓江斜睨雪禾，瞧见她一个人自娱自乐地偷笑，不由得蹙眉又问：“你笑什么？”

“没，没什么。”雪禾尴尬地深吸一口气，而后问：“对了，郑先生怎么会这么晚回到郑宅？”

“嗯，是突然有点事情。”郑晓江同样也有个秘密不会说出口，他怎能告诉她，他是想她了，想见她，莫名其妙地被她占据整颗心，这个女人一定在自己身上下了魔咒，或者上辈子欠她的，也罢也罢，郑晓江从不相信前世今生之类的鬼话，那就是此刻欠她的。

雪禾将郑老夫人的病况隐瞒着，那是因为老夫人的交代，可是她多么想告诉郑先生，她实在是不愿看到两个相互爱着对方的亲人活在互相伤害的世界里，换做是她，她一定不舍得，一定不舍得跟母亲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