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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桃枝

通常来说，她们这样的人到了主子跟前当差，被启用，多半会被另取个名字。

桃枝等着云清黛开口，但云清黛想了想却笑道，不必改了。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挺好的。”云清黛笑吟吟地道，“香杏也是花名，你们两个实在没有必要再做改动。”

桃枝闻言，恭恭敬敬地立在一旁，点了点头。云清黛则仔细端详着她的脸庞。

那天，透过门缝，她只朦朦胧胧看见了桃枝的半张脸，但只是半张，便已经足够让她认出人来。

她痴傻时曾经见过桃枝。那时，云清雨正叫苏氏身边的大丫鬟碧玺指着鼻子嘲弄，嘲笑她生得那样一张脸却是个傻子，香杏不在身边，还是桃枝拿话怼了回去。

碧玺趾高气扬，骂得很凶。但桃枝站在那，由得她骂，仿佛碧玺不是在骂人，而是在唱小曲。

云清黛犹记得自己望过去的那一眼，映入眼帘的桃枝面上神色平静，从容且镇定。她仿佛发着光。

很长一段时间里，桃枝都是握着她的手只是一声不吭地站着。直到碧玺骂干了嘴，停下来喘气的间隙，她才神情认真地说了一句：“她怎么样都是大小姐，而你骂翻了天。也只是个丫鬟，是个连死活都掌握不了的丫鬟。”

她同碧玺年纪差不多，但是碧玺好歹也是个一等丫鬟，桃枝只是个三等。是以那话一出，碧玺便恼羞成怒地甩了桃枝一巴掌。

桃枝被打得偏过脸去，头发也乱了，可她站定了，理理鬓发，还是如常地道：“碧玺姐姐可是教训完了？若完了，我该去浣衣房取姑娘的衣裳了。”

桃枝气得脸色涨红，她却依然平静自若。

但这样的人，在院子里当差，苦头是决计吃不完的了。主子不看重她，她又不肯向得势的丫鬟婆子讨好服软。

本来云清黛也是要提拔她做大丫鬟的，不过桃枝年纪还不大，等到云清黛的乳母刘妈妈回来，有刘妈妈看顾着好好教导，假以时日，定会变得更加成熟稳重。

可惜了，这一回，她既已投靠云清雨，云清黛这一次也只好顺带把人连根拔除，那么接下来，就该是她收拢自己人手的时候了。

她不能容忍这样的人在自己的院子里，就好像每一步迈出去，身后兴许都是等着推倒她的手。

云清黛已经尝过举步维艰的滋味，这一回，说什么也不能再重蹈覆辙。

清晨时分，夜还没有散去

云清黛在屋子里看着香杏点灯，听说了翠芝被云清雨责罚的事。

云清雨坐在桌前，单手托腮，另一只手里把玩着一只发钗，任凭香杏给自己梳理着发髻，她的手把发钗，翻过来，再翻过去。

桃枝从前待自己是好的，不会骤然反水，必然是有把柄在云清雨的手里的，既然是帮过自己的人，她还是狠不下心来。

“香杏，你去叫人查一查桃枝，看看她又什么把柄在云清雨手里，要快。”说着云清黛把手里的发钗递给了香杏，香杏轻轻插在了云清黛的发髻上。

“还有，你去把桃枝叫过来，也尽快。”云清黛淡淡的说道，说完就给自己画了一个桃花妆，眉心的桃花宛若朝霞，更加衬得镜子中的人清丽动人，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满意的笑了笑。

不一忽儿，香杏就把人带到了。云清黛正在挑选自己出席宴会的服饰，她拿了一件粉色的纱裙递到了桃枝的面前。

“桃枝，你说，今日爹爹生辰，我穿这件可好？”云清黛漫不经心的说道。

“自然是好的，小姐今日画的妆容与这身衣服甚是相称。”桃枝恭敬的回答道，心里却在打鼓，今日这大小姐说话的语气明明与之前一模一样，可却压抑得她喘不过气来。

“那你说我穿了这么好看的衣服，却要在文武百官乃至整个京城面前出丑了，是不是可惜的很。”云清黛带着笑容说道，桃枝的手里顿时沁出了汗。

“小姐……奴婢不知道您在说些什么……”桃枝的眼神飘忽不定，身子因为害怕而微微发抖。

“桃枝，我想起我还疯着的时候，有一次被碧玺嘲笑，是你解了围？你该知道有些事你一但做了，那么一切又都不一样了。”云清黛说的隐晦，桃枝却听的汗如雨下。

终于，她通的一声，就跪到了地上，一步一步挪到了云清黛的身边，云清黛一个眼神示意，香杏就关上了房门。

“小姐！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