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李惟的整个病情,有了更加完善的认知。她没有一味地给病人开药,而是针对他自身的情况,做出了恰当的判断。
张蔓回到家,躺在床上整理思绪。
其实医生说的和她之前查的资料大体是一致的,也就是说,药物治疗在这个阶段确实不推荐,等有一天他能够认识到自己的精神疾病之后,再采取药物治疗去抑制也不迟。
不过医生的话也给她打开了一个新的思路,她之前想的是怎么去治疗他的妄想症,但现在突然有了另外的想法。
李惟的妄想症,很大可能就是因为他在现实生活中受到了太多打击和变故。一个人成长到十六七岁,却从来没有感受到过这个世界的温暖和对他的善意,所以他的妄想症,其实是对自己的自我保护。
那么是不是意味着,如果她能给他更多的温暖,让他感受到在现实生活中也有人深深爱着他,时时刻刻关心他,念着他,是不是自然而然地就不会产生那些妄想呢?
她在心里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每天都对他好,如果他想要,就算是天上的星星,她也想摘给他。
只要不会像上辈子那样,在某天突然永远地失去他,从此坠入无边的噩梦。
......
之后的几天里,张蔓没去李惟家里补课,而是待在家里练习国庆汇演节目。
她每天没日没夜地练习,次数一多就惊动了张慧芳。
张慧芳随口问了一句,知道她要上台表演,整个人都震惊了。
“张蔓,你没发烧吧?我记得你上初中那会儿,我朋友来家里让你当众弹一首你都不愿意。上台演出?你不是说比杀了你还难吗?”
张蔓这个人一向来很轴,性子倔也不知道随了谁,不愿意的事别人说死都不会同意。她沉默寡言,不爱出风头,在人群里恨不得把自己藏得严严实实的,完全没有存在感。
张慧芳从前对此也很头痛,她这么风风火火的一个人,怎么就生出来这么个闷葫芦。
张蔓没和她说实话:“没什么,班里缺人。”
张慧芳嗤了一声,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抠着前两天刚做的指甲:“就你这种人,地球上只剩你一个了你也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班里缺人轮得到你去救场?你骗谁呢。说吧,是不是谈恋爱了。”
张蔓有些无语,不愧是谈了那么多次恋爱的人,她的心思倒是敏锐:“没谈。”
张慧芳显然不信,吹了吹额间挡到视线的碎发:“你不说拉倒,我懒得管你。”
这段时间张慧芳倒是挺经常出门的,不过没听她说有新恋情,应该是还没有遇到郑执那个渣男。
张蔓记得,她的上一段恋情应该刚刚结束三个月。对方叫徐尚,经营一家4S店,两人在一起的时候,他对张慧芳几乎是百依百顺。
她跟他分手的时候张蔓还有点不解,问她却只说两人性格不合。
张蔓不信,心想肯定是张慧芳又厌倦了。
这些年,她一个接着一个地换男朋友,每次都说性格不合,或者生活模式不一致,三观不符,但张蔓看来,像她这样爱情至上的人,肯定是在某一瞬间陷入了爱情,如火如荼,却在某一瞬间又厌烦了,于是根本没办法将就,踹了人家。
她对她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影响到自己的生活,她懒得管。
晚上,张蔓练琴练得指尖发痛,只好暂时停止练习,倒在床上休息。
张慧芳敲开她的房门,塞给她一条裙子。
“张蔓,你不是要上台表演吗?这条裙子我以前经常穿,算是我的战袍了,传给你,保证让你成为全场焦点。”
张蔓拿两根手指捏着那条裙子,轻轻抖落开,看着那少得可怜的布料,挑了挑眉。
也没听说有哪个妈妈会让未成年的女儿穿这种衣服的啊。
张慧芳见她展开后竟然是这件,先是一愣,随后立马面色尴尬地抢回来:“拿错了拿错了,等一下啊。”
她说着又回自己的房间翻了一会儿,找出另一条连衣裙,和刚刚那个同色。
张蔓仔细看了看,黑色的现代改良版旗袍,有着恰到好处的收腰设计,精致的盘扣,下摆开着高高的衩,直到大腿中间。
虽说是旗袍的款式,但整个设计非常有现代感,倒像是民国时期崇尚西洋文化的财阀家小姐会穿的,完全不会和她要唱的英文歌违和。
总的来说是一条非常有气质的裙子,他应该......也会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