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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澜清脸色铁青，怒气翻涌，额上的青筋一根根爆鼓起来。

他可以接受她的背判，可以接受她和魏华禹一起生活过的事实，也可以接受那些不堪的画面和挑衅，可是他没法接受她这样的态度。

她这样算什么？

回味魏华禹的好？对魏华禹念念不忘？

暴躁，盛怒，理智全失，他把她丢回床上：“林沐瑶，你简直就是目中无人。馒头，包子，谁是馒头还不一定！”

他虐待她。

她反抗他。

门铃忽的响起，一次又一次，吵得顾澜清无法继续。他甩开她，跑去开门，只见一个侍者站在门外，手里恭恭敬敬地举着一个小袋子：“这是林沐瑶小姐，刚才在前台订的药。因为是处方药，所以只能给她一盒。明天如果还需要可以再订，但最多我们只给订三天。”

顾澜清莫名其妙，药？什么药？又是什么时候订的药？想起她刚才一直在玩手机，就是那时候订的药？打开包装，细看药名。

不看还好，一看心里头又是一阵阵的怒火：安眠药！

她居然吃安眠药！

她需要吃安眠药？

且不说其它时间，就他和她一起睡的这几个晚上，她睡得都比他都好。她睡觉会做梦但是不会梦醒，可以一觉睡到天亮。

可以一觉到天亮的人，需要服用安眠药？

林沐瑶就是存心恶心他，就是间接的想要告诉他，她不想跟他一起睡。

返回房间，她已经进入浴室洗澡，水声哗哗的从里面传来。他推开门想进去，又发现门被反锁，怎么拧都推不开门，沈诗眉的话又传至耳边：“寸步不离……顾澜清，寸步不离，你一定要寸步不离地守着她……她跳楼的时候，你在哪里？我就问，你在哪里……”

顾澜清慌了，不好的感觉又一次笼罩着他，他用力地拍打浴室门：“林沐瑶，开门，开门，开门……林沐瑶，你听见没有，开门，开门……”

林沐瑶知道谁在按门铃，也知道他不会善罢甘休。为了躲开他的虐待，她进浴室洗澡，还特意把门关上，可浴室不比客厅和卧室，进来的次数有限，熟悉感不足。

所以雾气不上来，她眼前又迷了，幻觉幻听又从四面八方朝她涌来：“林沐瑶，你怎么这么可怜，以前利用你赚钱，现在利用你生孩子。”

“你还能生吗？”

“你还生得出来吗？”

“如果我是你，我就去死，去陪地底下的宝宝。”

眼前一晃，怪异的白影又变成白色团团，朝她张开藕似的胳膊：“妈咪，抱抱……妈妈，我冷……妈妈，我要洗澡澡……”走向浴缸，放水。

顾澜清在外面拍门，拍不开又打电话给前台：“浴室门的钥匙在哪里？在哪里？？？”

前台服务员说：“在客厅的电视柜上，有一个盒子，里面装着房间所有门的钥匙。”他扑过去找钥匙，又急急忙忙跑回来开门，一开门又是一阵眼晕，嘶吼：“林沐瑶！”

林沐瑶睡在浴缸的水底下，浴缸的水已经满了，正扑扑的往外溢。

顾澜清要疯了，冲过去把她捞出来，有节律地按压她的胸口：“林沐瑶，林沐瑶，林沐瑶……”林沐瑶吐出一大口水，咳咳咳的终于能喘上气，她缓缓地睁开眼睛，看见他近在眼前触手可及：“顾澜清，我怕。”

“别怕，没事了，没事了。”什么都顾不上计较，只想她平平安安，顾澜清抽下浴巾包住她，又把抱回床上，紧紧拥着。她的确很害怕，身体一直在哆嗦，牙根磕得磕磕直响。

他把她抱在腿上，拥着她，抚摸她，安慰她：“别怕别怕，没事了，没事了。我不会把你怎样，你别怕别怕……都是我不好，我又吓到你了……不怕了，不怕了……”

林沐瑶靠在他怀里，第一次有了死亡的恐惧。

她以前烧房子和自杀都是没有意识的，哪怕她记得整个过程，她当时都是没有意识的。可这一次发病时间短，她内心不想挣扎甚至不想提醒自己这一切是假的，淹入水中的时候她就只想快点结束，这样就没有人再利用她。

可是越想死，意识就越强烈。越强烈，心里就越恐惧。

恐惧死亡，想活着！

瑟瑟的发抖，抑制不住的发抖，心里也在不断的问自己：死了会怎样？死了就能解脱？就能逃避这一切吗？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懦夫？可如果她真的死了又会怎样？妈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