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阙、梦里梦外

“去吧，好好休息一会，晚上族里为你准备了宴席。一定要参加的。”莫愁轻轻推了一把桑暮凝，桑暮凝向着席索的方向趔趄了两步，微微躬身，桑暮凝算是和莫愁告别。

席索依旧不说话，桑暮凝原本不觉得他有什么，但是听到莫愁的话以后此刻却觉得无比的尴尬。这个人居然是作为自己的丈夫而从小培养的，那么他现在肯定还没成亲了？那以后会不会成亲？该不会自己不嫁给他做老婆他就一辈子不娶妻子了吧？

“那个，席索哦？这个，你也知道我不是以前的桑暮凝，对于这里完全不了解，你不如当我的向导，呃，我意思是，你等会带我到处走走看看，我总要了解一下我的族人……”桑暮凝其实是在没话找话，即使她不吩咐席索，他也一定会带她到处看看。

“是，少主。”恭敬的声音，平板无波的情绪，好像桑暮凝对他来说不过仅仅就是一个陌生人。

“那个，你有喜欢的人了没有？”此话一出，桑暮凝在心里把自己骂了一个彻彻底底。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明明知道这个人的身份，却还问如此的问题，可是说出去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绝对不可能收得回来了。

“回少主，有！”依旧平板无波，桑暮凝无力的摸摸头。

“那个，席索，跟你商量个事情，能不能不要叫我少主？我听着很不舒服。”

“是，少族长。”

“你这人……”桑暮凝摇摇头，这种一丝不苟的人她以前也只是听说过，真要见到了还真的很让人郁闷，桑暮凝简直哭笑不得。不过想来，她也很久没有这样的情绪了，这六年来，微笑一直是她的保护色，她的生活种也只剩下煎熬和冷漠。

“算了……”桑暮凝轻轻叹了一口气，她的脸上泛起一丝黯然。身边已经没有真心对自己的人了，李扶疏死了，越城寒也……尹归在洛清楼深居简出。叶一一什么都不了解，李决疏……如果他们不是成了亲，或许关系会比现在亲厚些……

新认识的这个席索，或者也只是当她是少主，而且刚刚他也已经承认了他的心里已经有了爱人。

“这样也好，有心爱的人是一件好事，总好过在自己被设计的命运中沉浮。就像我，我爱的人，我如此深爱的人，可是此刻我却分不清楚，究竟我是因为爱他所以才爱，还是因为受到『情绝』和『心有灵犀』的牵制……”

席索偏头看了看桑暮凝，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是却又忍住没开声。

“以前的桑暮凝很喜欢李决疏，可是她也知道，总有一天，她会因为心中的那东西而和问天宫的宫主有所纠缠。她不愿意背叛自己的爱人，也不想卷进桑家，莫家，皇族之间的争斗。所以，她让自己变得很奇怪，明明肠胃不好，还拼命的吃东西……明明是一个智慧才华无双的奇女子，却硬让自己的品味变得很差，把自己打扮的很恶俗……其实那不过是她用自己的方式做的小小抗争，总希望以后见到了问天宫宫主，对方会因为她的恶俗的品味，难看的身材而讨厌自己，可是最终她还是承受不了，跳进了湖里……”桑暮凝的声音淡淡的，但是席索却慢慢握紧了拳头。

“听来很凄美，是吧？不愿意被人摆布自己的爱情，所以宁愿放弃生命。其实在我们那个时代，如果有人为情自杀是会被所有人嘲笑他傻的。可是其实为情而死是多么让人唏嘘？”

“可是我呢？我曾经以为，我爱越城寒，爱到可以生死不计，你知道吗？那天我亲手将这把问天剑刺入他心口之前，我问他，愿不愿意为我吞下九狱，从此成为一个没有灵魂的人……他几乎完全没有犹豫，就对着我点了点头……”桑暮凝从怀里拿出问天剑，手指轻柔的抚摸着剑鞘，然后缓缓给到了席索的面前。

“你看，上面这首诗……原本我在来到这里之前，我的家里就有这把剑。当初我来到这个时空见到这把剑的时候，我还曾经疑惑，这剑怎么和我家里那把那么像，唯一的不同就是我家的那把上面刻了一首诗。当时的我又怎么想得到，原来那首诗，是我之后亲手刻上去的……”

席索的视线从桑暮凝的脸上缓缓转到了她手上的问天剑。看着剑鞘上面的一行刻字。

“原本我以为，我爱他，而他也爱我，就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情，要知道，这个世界上不管在古代，还是在现代，能够找到两情相悦的人，其实是很不容易，以前的我有多么开心你知道吗？一个男子愿意为了我做任何事，那么有傲骨的一个人，却因为我的一句话，愿意放弃自己的灵魂，这是多么的幸福，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