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阙、义无反顾

“不如大家转到外边去好吗？这里有点闷热。”桑暮凝又喝了几杯酒下肚以后，对众人提议。

“好啊，走吧，去飞虹亭好了。”叶一一首先跳起来附和，两人先出去，其他人也都纷纷起身跟上。

“以前都没觉得，原来王府中的景致也是那么好。”桑暮凝环顾四周，这里到底是自己生活了六年的地方，如今即将离开，始终都会有一些不舍。

众人推杯换盏，不知不觉之间大家都已经喝得有些醉醺醺。叶一一支持不住，桑暮凝要送她回房，她一边口齿不清手舞足蹈，一边愣是不肯回房间。最后靠在席索的身上不断笑。席索一脸的无奈。

原本其他人见到天色已晚已经要告辞了，不过桑暮凝抓着他们灌酒，最后大家兴致都被调上来。

“反正王府有的是地方，你们晚上就在厢房住一晚吧。”李决疏这个主人发话了，众人也都不再推辞。这样开心的日子不多，下一次也不知道到什么时候。

“都说『剑胆琴心』，这里那么多用剑的高手，不如我弹琴，你们来比比剑如何？”桑暮凝知道那些男子的剑招风格都不同。

“好啊。”白毓之首先站了起来。

桑暮凝突然想起了什么，突然站起身。“等等啊，我去拿个东西。”

不多时她回来，手上多了三把剑和一把扇子。

“这是今天逛菜市的时候顺便经过一家店时买的。我对剑不太懂，仅凭自己的喜好挑了三把。毓之平时不用剑，虽然我看过你用剑，但是我觉得你用折扇更飘逸。这把扇子给你，『沧浪』是檀熙的，『凌霄』是给决疏的，『龙潜』是给尹归的。”

白毓之看着折扇不说话。这把折扇上面水墨画画得飘渺，让他不禁回想起很多事情。

沧浪，此剑给人以沧桑之感，就像李扶疏的生活起伏。凌霄，剑锋凌厉，就像是经世之才的李决疏。龙潜，龙潜于渊，就像尹归，堂堂尹家的少爷，原本应该有美好的前途，在江湖上也可以建立自己的声望，却因为尹家被灭门而隐迹洛清楼，但是只要是龙，总有一天会腾空而起。

所有人收到东西以后都一瞬间有些失神。

“席索，我没买什么东西给你，但是我把我最好的朋友托付给你了，她是我最珍贵的礼物。”

席索看了看怀里已经睡着的叶一一，点了点头。

“她睡着了，你带她回房吧。”桑暮凝摸了摸叶一一的脸。

古琴之声破空想起，王府的下人们远远看向飞虹亭的方向，之间桑暮凝跪坐在地，古琴弦动，音韵飘摇。而旁边几个男子身影如游龙，若惊鸿。

他们不是没有听过王妃的琴艺，只是以前的琴总是带了一些哀伤，但此刻却完全不同，那琴音让人陶醉，恍若天籁。

桑暮凝越来越了解为什么会有『剑胆琴心』这个词，古琴和剑真的有难舍难分的宿命。琴音和着剑，果然有着最绝妙的配搭。

“他们都睡了？”桑暮凝看着李决疏走了回来，他刚刚为其他人安排厢房以及吩咐府里下人照顾他们去了。

“嗯，大家今天都喝醉了。就连我大哥也是，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喝醉。”李决疏微笑。

“你倒是还清醒。”桑暮凝站起身。

“其实我也开始头晕了，只是不放心你一个人在这里。”

“你还记得六年前我在皇上寿宴上表演的那出戏？”桑暮凝偏头看着和她临水而立的李决疏。

“自然是记得的。”

“我们再跳一次吧。”

“小凝……”

“来吧来吧，我今天非常高兴，兴致也非常高，不要扫兴啊。”桑暮凝抓过李决疏的手，然后将手搭在他的肩上。

“好……”李决疏轻轻搂过桑暮凝的腰。

两个人在月色下翩翩起舞，月凉如水。在这样一座古朴幽雅的小院，两个人的旋转并没有任何的突兀，反而却出奇的适合。放慢了速度，两人都缓缓后退，桑暮凝独自转身，两手又再度相牵。

『决疏，今生今世，我负你太多，如果还有来世，我会补偿你……以后，你一定要幸福……』

“西晋迁都成东晋，你却还在我心里，我要怎么还你，应该双飞的约定，羡慕戏里的自己，有勇气和你一起，戏外只能分离，成为他人的妻……”桑暮凝突然开口轻轻唱。

两个人合着歌曲的节奏。李决疏竟然是越听越心中凄楚。小凝，你终究是决定要离开我了吗？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