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搭上我的肩膀，追魂靠近了些，我撇开脸不再看他，他的声音渐渐柔和下来，“小雅，你忘了小时候？是师父给我起的这个名字，是他让我斩断仇丝，二十年了，忘了自己当初背负着什么样的怨恨，我才可以如此轻松，没有包袱的长大成人。莫追魂，这是师父教我的最重要的东西，放下仇恨，让时间冲淡一切不好吗？”

“我又何尝……不是在作贱自己呢，追魂……”轻轻把头靠进追魂怀里，感受他身上熟悉的、让人安心的味道，我的语气也缓和下来，“四年前的十月十八，那天我立下誓言，这辈子不会再流一滴眼泪，我要坚强，要替我公孙家上下三百七十二口报仇雪恨。可是四年了，我还是会在睡梦中惊醒，哭着喊着‘爹……’‘娘……’。刚才夏紫烟说她面对那些烧焦成黑炭的尸体，根本认不出来谁是谁，你以为我心中好受？”

“小雅……”

“说来你也许不信，我对凌庭轩的恨，上辈子就已经筑成，如果时间可以冲淡一切，为什么到了这辈子，我还是逃不了躲不掉？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你！”追魂猛然从怀中推开我，捧着我的双颊看了许久，长叹一口气，转身走到门口，“你要如何，你自己决定吧……”

“吁……”

朝着马儿嘶鸣声传来的方向，我冲出房间奔到走廊尽头。

窗外，追魂的身影坐在马背上飞速离开我的视野。

点滴晶莹的雪花从墨蓝的天空飘落，是苍天，在替我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