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狱中强势带人归
刚下过雨,天幕渐渐阴沉,通往天牢的路面还是湿漉漉的,水汽夹杂着三分血腥味,墙上的烛火被微风吹的摇曳不定,给地面渡了一层橘色光晕,靠近天牢的这一片阴寒重湿,常年不见鸟飞虫动。
打着灯笼的狱头小跑着跟上前边几位贵人,弯着腰嘴里说着谄媚的话语。“小侯爷,这次多亏了您啊,不然小的们还得忙活大半个月。”
“听说你娘子做的烧饼挺好吃的,”被唤作小侯爷的是一个女子,穿着一袭淡粉色的衣裙大摇大摆的走在前头,对恭维来者不拒。
“小侯爷赏脸了,小的明日给您送上府去,”狱头跑了两步追到前边把手里的灯笼提高了一点儿。如果仔细看过去还能发现这人双腿在发颤,低垂的眼神透着一股子怯意。
小侯爷宋与乐是护国大将军伯宁候的嫡女,伯宁候去世以后她便继承了父位,被人称作“小侯爷”,不过她最出名的名号是“宋阎王”。想当初伯宁候刚去世,朝堂上有人提议把伯宁候的兵权拆分了,还在守孝的小侯爷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揽了父亲的一半兵权,伯宁候府从战场上退下,幽居暗地里替皇帝办事情。
有人骂她一个女人揽兵权瞎折腾,那人当天晚上就被拔了舌头。人们这才发现小侯爷和伯宁候完全不一样,没有继承伯宁候的霸气与温和,她这个人做事情低调毒辣,脾性极其不好,女子性子里的泼辣狠毒在她身上体现了八分。
就像一窝狗崽子里边夹生的狼,活脱脱的一个奸枭小儿。
走了约一盏茶的功夫,天牢那扇阴暗大门出现在眼前。宋与乐没停步,眼神都没给后边一个,冲狱头摆摆手道“我们自己进去。”
狱头得了命令也不假装推脱一番,点点头目送小侯爷等人进去,待看不到人影后靠着天牢的墙壁蹲下身大口喘气,“吓死俺了,”
“小王,谁叫你运气不好。”同为看守的老乡一顿嘲讽。
今日听说小侯爷要送犯人过来,天牢得派人过去迎接,中午他们几个狱头抽签选人,可恨的是他这个月赌钱把运气耗光了,只得拎了灯笼过来伺候人。要说别人过来,他肯定二话不说的过去伺候着,但是小侯爷去年在他们这边杀了好几个狱卒,皇帝也没给降罪。
他们摸不准这个祖宗过来做什么,按道理说抓了通缉犯直接押入天牢就可以了,犯不着过来查看,如此折腾,搞得天牢众人,人心惶惶。
潮湿的地板上不时跑过几只肥硕的耗子,枯草混着污水发出一阵阵臭味。靠近天牢门口的那间牢房里关着一个半死不活的男人,原本白皙的中衣已经被污水浸湿,背上布着数道血痕,咋一看还有点吓人。
随着脚步走动,胭脂香混着花香侵入男人的鼻翼。男人已经多日没有进食,每天生活在污臭的牢房里,猛然间嗅到香味,抬了抬眼皮,只见到一抹淡粉色的衣摆。
“那人搁哪儿?”
“回禀爷,还在后边呢。”
来的快也走的快,男人还没熟悉那味道,香味便消散了。无力地合上眼眸,男人苍白的脸上浮上些许自嘲和恨意。
黑漆漆的牢房里只有几盏微弱的油灯,橘色的光透着寒意,感觉不到温暖。
不知躺了多久,男人动了动手指,浑身刺痛。他的肋骨被人踩断了,不过已经无所谓了,反正他明天就要被斩首了。
“那人是谁?”女子的声音轻灵动人,原本好闻的香味混了一点血腥味。
“回禀小侯爷,那是沈相的嫡子沈晏卿。”回话的人甚是熟悉,仗着自己狱卒的身份每天都会打他一顿,逼他签字画押。
宋与乐拿下捂住嘴鼻的手帕,走向沈晏卿的牢房,搁着栏杆打量地上趴着的男人,半晌笑了笑,“柴叔,我是不是见过他。”
被点名的男人看起来已经上了年纪,头发些许花白,一双眼珠子转动的特别快,看起来特别精神,“小姐,您和沈相嫡子是指腹为婚之亲。”
“这样啊,”宋与乐摸了摸栏杆,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旁边候命的狱卒以为她想进去,拿了钥匙利索地开了门。宋与乐也不说话,提步走了进去。沈晏卿感觉到有人进来了,想抬头查看,刚刚两人的对话他也听到了,他压根不记得自己有个未婚妻。
男人想抬头,还没看清楚衣角的绣花,脑袋便被人一脚踩下,紧紧贴着地板。一片阴影笼罩在眼前,宋与乐放下脚蹲了身子。纤细的手指掐住沈晏卿的下巴,把男人的头抬了起来,在牢里待了快一个月,沈晏卿原本俊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