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白子衿有些讶异的看着他，楼寒宵为什么要对她说这些话？他们的关系，还远没有到可以说这种话的地步把。

楼寒宵自然看出她在想什么，微微一笑：“也许是这酒、这雪、恰到好处，也许……”他摇了摇头，没有再多解释。

白子衿说：“既知凶险，为什么要坐以待毙？”

楼寒宵说：“君若要臣死，为臣子的能有什么办法？”

白子衿说：“我读书不多，也知道先帝醉死桃林的故事，皇位上坐着的那位，是否真的有资格为帝不论，这改朝换代的事难道还少，谁知道坐在帝位上那位是不是真正的‘真龙天子’？不过是糊弄人的说辞罢了。那个位子，谁有能力坐就坐呗，反正一旦掌握权柄，照样可以让史官把自己修饰的光辉万丈的。”

“哈哈哈哈。”

白子衿一席话把楼寒宵说的哈哈大笑。

她不解的看着笑得停不下来的男人，没觉得自己说的哪里好笑了。

好半天，楼寒宵停住笑声，举起酒杯：“就冲这番话，我也要敬你一杯。”

白子衿说：“你觉得我大逆不道？”

楼寒宵说：“我只是没想到，我楼寒宵竟然会在这乡野之间碰到自己的知己，而这知己，竟然还是红颜。”

他这么一句，白子衿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见楼寒宵虽然笑了，眉宇间忧愁不散，这年节十分，他带着娘亲远离京城，可见楼王的处境之难，便说：“你若也这么想，最好早做准备。”

楼寒宵：“好。”

白子衿说：“我只是小女子，讨论不来天下大事，只希望下次再见的时候，你我都能如愿以偿。”

楼寒宵：“我会期待着。”

白子衿说：“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何必这么沉重，不如谈谈风月？”

这时候雪越下越大了，大雪落在船篷上，船已近湖心，忽然远处传来一阵飘飘渺渺的歌声。

“是谁在唱歌？”

这大晚上的，忽然传来的歌声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那歌声唱前几句听不太清楚，后来渐渐清晰了：“……所思在远道。还顾望旧乡，长路漫浩浩。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

那歌词透着淡淡忧伤，一时感染了两人。

“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白子衿重复了一遍，竟觉得难言的悲凉涌上心头。

楼寒宵说：“谁深夜做此悲曲，真叫人扫兴。”

白子衿回过神来：“估计是个伤心人吧。”

两人又喝了一阵酒，至天边蒙蒙亮，楼寒宵把白子衿送回了晋家，杞儿和孙铃儿还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完全没有知觉。

楼寒宵站在院子里，目送她进去，在她进门之前，忽然鬼使神差的开口：“子衿。”

白子衿回头看他。

楼寒宵说：“保重。”

白子衿点了点头，推门进去了。

楼王世子站在院子里，竟然平生第一次体会到了惆怅的滋味。

七日后，除夕到了。

那日之后，楼寒宵就再也没有出现过，白子衿一次偶然的机会听到几个丫环聊八卦，说起晋月珠去楼王别院拜访楼寒宵，还吃了一次闭门羹，那之后楼王世子就带着王妃离开了青萍郡，回京中过年去了，晋月珠还很是不开心了一阵。

是夜，晋府大排家宴。

绣娘们忙碌了年前的一个月，总算有一天休息的时间，就聚集在院子里看外面的灯火，听新年的鞭炮声。

她们住的地方离主宅很远，只能遥遥的看见那边的灯笼、蜡烛，除夕要守岁，估计今夜主宅都要灯火通明，丝竹管乐之声飘飘渺渺的传来，传到他们这边，如同仙乐一般，因为离得实在有点远。

孙铃儿亲手给白子衿绣了个小荷包送给她：“子衿，过年好。”

白子衿也回赠了一个自己打的络子给她。

孙铃儿笑得开心，拉着她的手：“子衿，你想不想去那边看热闹啊？”

白子衿不解：“有什么好看的？”

杞儿在旁边冷笑：“她肯定可想去了，毕竟是乡下来的，没见过世面。听说今天老爷和夫人还开了粥铺在城中施粥，全郡上下都在夸咱们老爷夫人菩萨心肠呢。”

孙铃儿说：“听说今日府中的乐坊要演奏一整晚呢，她们练习的时候，我偷偷看过，可好看了，那些乐器，我也从来没见过呀。”

白子衿说：“这里也能听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