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子衿，二小姐来啦。”

白子衿整理了一下鬓发，从房间里走出来，一直只闻其人，未能有见面机会的晋府二小姐终于出现了。

晋月雪带了一个丫环过来。

她穿着一身鹅黄色长裙，外罩白色轻纱，乌黑长发没有多余的装饰，只插着一根银色梨花钗，珍珠耳坠，和爱穿红色的晋月珠不同，晋月雪爱穿白、鹅黄、杏色的衣服，不喜欢脂粉钗环。

她就这么静静的站着，娴静如水，温柔可亲。

“你就是子衿？”她的声音也很好听。

白子衿点了点头。

晋月雪上前，握住了她的手：“一直听说你的名字，却没机会相见，兰儿总夸你好看，今日见了，果然沉鱼落雁，是个美人呢。”

兰芷在旁边捂嘴偷笑。

上元节已经过去半个月余，渐渐的春意染上了青萍郡，夫人和大小姐出远门省亲，二小姐借口身体不适没有跟着去，连晋老爷也因为京中有事，过完上元节就匆忙启程上京去了，她总算有机会来见白子衿了。

“还是进房间聊吧。”孙铃儿打招呼。

于是晋月雪跟白子衿进了房间，兰芷和铃儿在门边坐着边打络子边和晋月雪的小丫环聊天，有说有笑的。

笑声传到房间里，晋月雪也跟着笑了起来：“这几个丫头，真能闹腾。”

白子衿点头表示同意。

她曾经设想过无数次见到晋月雪的情况，没想到晋月雪如此温柔可亲，传闻中“晋府二小姐从小病弱，性格懦弱，是晋府的隐形人，下人都不知道府中原来还有个二小姐”，白子衿猜测她可能和兰芷有些相似，是个比较腼腆的人，没想到她落落大方，看来懦弱，只是传闻而已，或者是这位二小姐明哲保身的手段之一？

感受到她打量的视线，晋月雪微微一笑：“见到我，让你吃惊了吗？”

白子衿说：“抱歉。”

晋月雪说：“听说你是爹的私生女儿，是真的吗？”

她毫不避讳的问出这个问题，白子衿挑了挑眉：“请问，二小姐是以什么立场问子衿这个问题？”

晋月雪：“我爹一共有两个儿子，两个女儿，我大哥晋子峰和晋月珠是夫人所出，是府中的嫡子嫡女，我和哥哥晋子明都是姨娘所生的，在府中地位和大小姐身边的丫环又有什么区别？”

白子衿点点头，这些日子，她已经对大家族的嫡庶分别充分了解了。

“府中有三位姨娘，却只有我娘生下了两个孩子，知道为什么吗？”

白子衿意识到晋月雪说的话有重要了，她往前倾了一点。

晋月雪压低了声音说：“因为大夫人给三位姨娘下药，爹不知道有多少未出生的孩子就这么被抹杀了，只有我你娘，怀孕期间借着丁忧的回娘家的机会，才侥幸生下了哥哥和我，从此夫人视我和二哥为眼中钉肉中刺，二哥只能外出游学不归，我也只能尽量在府中表现出懦弱无能的样子，饶是如此，我娘也被夫人欺负得很惨，她月子还没坐完，就被夫人罚跪了一天一夜，从此落下了病根，不能再生育不说，身体一直不好，每日无休无止的喝药，也没什么效果。”

“我想报复她，只恨我自己没有能力。”她说，“当兰芷找到我的时候，我还很怀疑，你有什么本事能对抗大小姐，可是结果让我很意外，你很聪明。”

白子衿笑了一下：“二小姐未免太冒进了，这样向我和盘托出所有事情，真的好吗？你不不怕我被晋月珠收买，出卖你吗？”

晋月雪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不是吗？”

白子衿忍不住笑起来。

晋月雪说：“我那日偷听到夫人跟祖母谈话，说阿雪也到了婚配的年纪了，要为我指一门婚事，如果不是她心疼自己的女儿，我先嫁不合规矩，恐怕我现在已经不知被她推进哪个火坑里去了。”

白子衿惊讶：“祖母？”

晋月雪：“你不知道吗？后宅的事，也不是夫人一手遮天的，祖母潜心礼佛，从来不在人前出现，但是家中事务，她还是有一锤定音的权力的。”

白子衿点了点头：“那么二小姐需要我做些什么呢？”

晋月雪说：“我们合作，我会帮你拿回你应有的东西，你是晋府的小姐，而不是下人。我们一起扳倒大夫人。”

白子衿看了她良久。

晋月雪显得很淡定，她说出这句话来，不是异想天开，也不是突然的突发奇想，她很平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