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帝站在茶楼上,明显一怔,远远入目的就是陶薇这般的侠女形象。随即望向城门口,楚云止一行还在闹腾,他眯起眼睛,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陶薇跟着倍儿意气风发的楚云止一同步入茶楼,正欲进雅间,却被楼下一阵躁动吸引,回身望去,只见大路两边,粉衣云霞,钗环叮当,势若钱塘潮涌,正以茶楼为目标拥堵而来。
这么多女人?难道今天哪个铺子搞减价大酬宾么?陶薇掏出小本本,查询,不对啊!这种事情自己怎么可能不知道!
正在纳闷,楼罗一叠声冲上楼来,慌慌张张滚在楚云止脚边。
“王、王爷。奴才该死,奴才实在拦不住。”
“怎么回事?”
“看、看到您出远门,凌安的女子都争先恐后赶来见您最后一面。”
陶薇笑出声来,楚云止的脸色十分不好看。
发现用词产生歧义,楼罗颤抖,越发语无伦次。
“不、不是,是特地来给您送终……不、不,是送、送行。”
陶薇笑得扶墙,楚云止狠狠瞪了她一眼,脸更绿了。
“王妃觉得好笑么?”
陶薇朝远处奔涌的红粉队伍看了看,脑中灵光一现,难得奉承。
“没有,我是感叹王爷风流倜傥,魅惑天下,颠倒众生……”
楚云止一怔,但见陶薇表情无比真挚,一双眼闪亮着崇拜的光芒,不禁嘴角上挑,无比受用,看来此女终于发现自己的魅力,马上就要哭着喊着求自己要她了,还不算太愚钝。
听说猫啊狗啊都喜欢顺毛摸,看来云王殿下也不能例外,陶薇急忙趁热打铁。
“王爷,既然这些女子对您痴心一片,不如遣散随身奴仆婢女,征用她们做志愿者一路伺候您,既成就了您的排场,又不用花王府一分钱,还可以一人收五十两报名费……”
楚云止惬意的笑容僵住,差点捏碎扇柄。
“你、你是为了这个?”
“不止!咱们还可以来个竞拍,出价高的便可贴身服侍王爷,端茶送水,捏背捶腿!啧啧,您想,以您的号召力,那得有多少银子送上门啊!”
“你你你!”楚云止俊脸扭曲,还拍卖!这个女人把他当什么了?春风楼的姑娘吗?
正说着,茜帝悠悠从雅间走出,身后跟着抱剑的萧幕,屁颠颠的小海子,望向那片以排山倒海之势涌来的桃花,不禁皱眉。
“三弟张扬的性子就不能收敛些么?现下若是暴露了行踪,还如何微服出巡?”
楚云止丝毫不觉得惭愧。
“云止完全听从皇兄安排,一切从简,连那十二箱随身把玩的古董字画都没有带。”
茜帝头疼,觉得和这个败家弟弟无法沟通,转眼那脂粉队伍已经到了楼下,将个茶楼围得水泄不通,左一声摧心肝的‘映雪公子’又一声断柔肠的‘云王殿下’,抹眼淌泪,嘤嘤切切,知道的是表达对云王殿下远行的惜别之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云王猝死茶楼,一干家眷前来哭丧。
“这可怎么办好?”茜帝严肃又温柔地注视着造成这一空前盛况的罪魁祸首,希望他能够惭愧一下,谁知此人完全没有自觉,自顾自倚窗摆出最完美的角度,间或春风一笑,拂拂额发,引得众女频频尖叫。
茜帝无语。
好端端的南巡计划竟然要被一帮云王的仰慕者阻断?传出去何其丢人!
“皇上,我有办法躲开她们……”
茜帝这才注意到一边的陶薇,意外。
“哦?”
楚云止立即从展示个人魅力的舞台收回美丽的头颅,警惕地睨着她。
陶薇浮出一丝笑,楚云止握扇的手顿时有些抖,不好的预感来了。
果然那薄薄的嘴唇邪恶开启。
“请王爷先把衣服脱了。”
众人呆立,半晌,楚云止咆哮。
“你莫非想当众折辱本王!”
陶薇立即看向茜帝,一派忠言逆耳的真挚表情。
“皇上,所谓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舍不得王爷拖不住色娘。”
茜帝点头赞同。
“有道理。”
继而拍拍败家弟弟的肩,一幅大义灭亲哀思沉痛状。
“三弟啊,南巡事关民生,为了国泰民安风调雨顺,只好劳烦你牺牲一下色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