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被当场抓到的贼。
“要见殷歌,就要出得起价,所以……这是酒水钱。”
丰盈的唇线缓动,如同花瓣落在手心,轻轻旋转。
陶薇觉得嗓子有些干,她移开目光。
“那天……谢谢你啊。”虽然她也不知道这个叫殷歌的男人,莫名其妙跑来解了自己的下下签,还顺走了一把宝剑的行为到底有什么好谢的,但……如果不寻找点话题,她会觉得慌。
“喝酒吗?”殷歌似乎完全没有打算接话,径自伸手往塌旁矮几上取过个海棠冻石杯,长长的衣袖拂落几上桃花。
陶薇接过,抿了一口。
酒香伴着桃花香,入口却无比辛辣。陶薇皱着脸,逼自己咽下去,然后递还给他。
“这酒不错。”
桃瓣般的唇贴着她喝过的杯沿,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
陶薇顿觉嘴唇发烫,咽下去的酒在五脏六腑沸腾起来。
殷歌突然站起来,滑腻的外袍滑下肩头,流淌到地上,他却毫不在意,徐徐向她走来。
“喝过酒,我们便开始吧。”
“做……做什么?”
来妓院还能做什么?陶薇马上想入非非,不由大为紧张,频频后退。
殷歌开始解里面那件衣裳。
“还是半醉时做最美,怎样?可觉得有些醉了?”
“你、你、你想干嘛!我来不是做这种事的……”
陶薇急忙闭上眼不看他,死死护住衣襟,心几乎跳出胸腔。
“什么事?”
陶薇战战兢兢睁开一条缝,眼前并没有出现赤裸的美男,殷歌穿着雪白里衣站在镜台前,一边打开妆奁,一边回头对她微笑。
“什么事?”
陶薇脸红得滴血,诺诺不答。
“半醉时化出来的妆容最美,姑娘以为是什么?”
化妆你干嘛脱衣服!是故意耍我的吧?
殷歌笑笑,拉她在镜台前坐下。
“姑娘与你的夫君,似乎不怎么恩爱?”
刚才楼下那一幕闹剧,他肯定看见了,陶薇切了一声。
“恩爱?少恶心人了!”
“为什么?”
“不就是那花蝴蝶嫌我庸俗、吝啬,而且不是美人。”
“怎的这样说自己?”
殷歌放下手中黛笔,拉起她一缕垂发,抬眼端详镜中陶薇。
“你也可以很美。”
明媚的春光在桃花上跳跃,对自己这话的男人立在桃花之前,比桃花更加明媚。
“好了。”修长的手抬起她下巴,似乎很满意。
陶薇睁开眼,铜镜里那女子挽着个斜髻,其余柔柔散落肩头,双眼微熏,腮上带着几分花雕酒的醉意,似朵半开桃花。
浓妆淡抹,少一分不足,多一分太过。
“这是我?”
陶薇看着镜中的自己,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她五官原本长得不错,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果然不是骗人的!
“美不美?”殷歌斜坐妆台,顺手沾了点罐中的胭脂含入口中,薄唇染上一点红,看着她笑。
陶薇发呆,大哥你是问我还是问你?她嘿嘿一笑,急忙转移话题。
“没想到你比女人还会化妆,怪不得暖香坞的男男女女都这么漂亮。”
“在下从不替外人化妆,你是第一个。”
不愧是花魁,明明才认识,甜言蜜语就说得那么溜!可虽然知道是谎言,脸还是忍不住发烫,她咳嗽,硬生生将目光移回铜镜。
纱帐被风撩起,屏风后,有个东西露出角落,轻轻摇摆两下,陶薇留神看去,一只……蝴蝶纸鸢,那是……那是皇宫丢失的鸢神!
“怎么了?”
身子一斜,殷歌不动神色挡住她的视线,幽黑的瞳一闪,那瞬间,陶薇似乎看到有绿光盈过。
鸢神明明被红衣贼偷了!为什么会出现在暖香坞花魁公子殷歌的屋子里。
陶薇觉得不对,急忙起身。
“不早了,我……”
手被拉住。
“要不要在下替姑娘算一卦?”
“你、你还会算卦?”
喷香的袖子拭去她额上的汗珠。
“姑娘最近,有桃花煞。”
“什、什么煞?”
美眸中闪过些许细细碎碎的光。
“桃花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