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真的好看吗?”
“好看好看,跟画上的美人似的!”
陶薇心花怒放,嘴角咧到耳朵根,果真挑了一只细棉纸扎的杏红宫灯,并且很大方地没有还价。
夜色渐深,等的人却还没有要来的迹象,陶薇心慌,开始不自信起来,她又跑去对面买了一次花糕、一次布老虎、一次栗子,直到摆摊的小贩逐渐开始收摊,红色身影还是没有出现。
卖灯笼的老头也收拾起货物,见陶薇还站在那里,不由开口劝她。
“姑娘,你家小情郎怕是不会来啦?这天越来越冷了,快些回去吧!”
话音刚落,突然一阵大风刮过,接二连三地狂风大作起来,老头再顾不得她,追着被吹飞的灯笼匆匆离去。
寒风卷过枫树,乱红成阵,陶薇身上斗篷被吹得不住招摇,她眯起眼看来往匆忙四散避风的人群车马,无助又孤独地等在那里……
云王府,楚云止心情似乎很好,连平日懒得搭理的那起公侯子弟也请了来,一大帮年轻公子聚在一起赏菊尝蟹,猜谜戏酒,十分尽兴。
云王虽是绝代风流的人品,却不爱亲近人,这使得被邀请的公子们都受宠若惊,可眼尖的人却发现,云王的兴致其实没有他表现得那样高昂。
酒杯停在唇边许久,楚云止再次扭头问一旁伺候的楼罗。
“几更了?”
“回王爷,三更。”
“王妃……还没回来?”
“回王爷,没有。”
“哦。”
沉默。
半晌,善解人意的楼罗小心试探。
“王爷,要不要派人去接?”
“不必。”
楚云止对着众人举了举杯,一丝笑意挂在唇边。
“各位,一醉方休。”
美人一笑百媚生,众人纷纷举杯应和,气氛立即被推向高潮。
酒意阑珊时,只见守夜的小厮提灯笼引着一个人进来。
“阿止!我来晚了,过来香一个……”来人涎着脸扑上来,楚云止一掌推开他。
“哼,难得我请你喝酒,你倒拿乔起来。”
易青菡赔笑道。
“哎呀哎呀,好阿止,大舅子,我真不是故意的,桐雨喝醉了,我得看她睡安稳了才放心嘛,你看,我这不是立刻马不停蹄赶过来了?”
一面说,一面从下人手上接过烧酒,一饮而尽。
“啧啧,这一路上天突然冷下来,刀似地刮风,冻死我了。”
楚云止皱眉,看了看天。
“刮北风了?”
易青菡将两只手放在暖炉上烤着,漫不经心道。
“可不是,看样子是要下霜,这还没到冬天呢,你们郑国这怪天气!说起来,连人也是怪的,我在马车上看见个姑娘,大冷的风,人都跑光了,她却一身红衣站在枫树底下,别是枫叶成精的吧……”
话未说完,楚云止已经刷地站了起来。
“你慢慢喝,我先睡了。”
夜静阑更,北风萧索,街道清冷空无一人,陶薇紧紧靠着大枫树,冻得手脚发麻。
他又失约了……或者其实,根本就是不会来的吧?
看着怀中一堆各色吃食玩意,陶薇自嘲地笑笑,从油纸包中拈出一块花糕,放到唇边,咬下去,眼泪便模糊了视线。
“红衣贼……你是混蛋!”
“我混蛋。”
无奈中带点揶揄的声音在头顶响起,陶薇猛地抬头。
层层枫叶中斜卧着个人,斗笠下红纱、红衣均与枫叶融为一色,若不是风将宽大的袍袖吹得斜飞起伏,几乎辩不出来。
陶薇怔了半天,擦了把眼泪,抬头对着高处那抹深红大声道。
“你迟到了!”
“是,对不起。”
“你下来!”
没有应答。
“我有重要的事跟你说!你下来!”
仍旧没有应答,她干脆气急败坏吼起来。
“红衣贼!你下来!下来!否则我用石头砸你了!”
说着她果然抓起地上一块石头作势要扔,可还没等她扔出去,腰间突然一紧,满怀的花糕、栗子滚了一地,随着冰凉的银丝收起,人已经腾空而起,坐到他身旁。
距离拉近得那么突然,陶薇只觉心脏猛地收紧,反而不知该怎么开口。
临霜公子执起她瑟瑟发抖的双手,紧紧握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