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的微笑。
舞娘们早已习惯这个情景,嗔怪着一个媚眼,舞动地更加卖力。曲调一转,乐声愈发高涨,呆愣的人才一个个渐渐回神,低头喝了口酒,再抬眼,扶栏空空如也,刚才的那个黑衣人仿佛本就没有来过。
“小娘们别诓老子,你们的老板不是一个放羊的老汉么?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白白嫩嫩的中原人?”
陪酒的舞娘娇笑一声,“此一时彼一时,大爷您没有记错,半月前那个老头还是咱们的老板,不过这之后……当然是我们俊俏的公子啊……”
见女人花痴的样子,男人不削地哼了一声,“好好的中原不呆着,跑到塞外吃沙子,别是犯事的逃犯吧?”
“那您就错大了!”舞娘笑的欢畅,提起长嘴铜壶尽数给杯子斟满酒,“我们公子啊,来这里是为了等一个人。”
“等人?”
“自然也是一个绝世的美人。”
顺着舞娘的手指方向,只见东侧墙上挂着一张醉仙图,只是和寻常的醉仙图不一样,这上面的醉仙,一身红衣,乌发散开,和红色的衣服连成一片,醉趴在一块青石上,地上几个歪倒的酒罐,旁边一丛芍药,花瓣满地。
“不过是个背影,怎么就一定是个绝世美人?”
舞娘正想反驳,突然倚在门边的客人一声高喊,“你们看……”
耳边一阵驼铃声响,众人纷纷掀开纱帘,远远地只见一袭红影由远及近,在一片金黄中霎是招眼。
乐声停歇,舞娘也不再舞动。待再近时,只见那红衣人从驼背上跃下,就在人们猜测眼前人是男是女时,一个轻巧的翻身,遮沙的斗笠便落在沙上,长发倾泻,一张艳丽张扬的脸庞瞬间便夺走了所有人的目光,那人却好似无睹,眨了眨眼,背上长剑离鞘,轻轻一挑,那斗笠便又重新回到手上。
“小二,住店!对了,再给我送点饭菜!”
那女子径自走进酒馆,无视周围人的错愕。
等呆若木鸡的众人回过神时,那人已经转着边角楼梯旋身而上,只留一片红色衣角。
“那不是……”
舞娘的目光从墙上的醉仙图上滑过,兴奋道:“我的天啊,老板等的人真的来了!”
二楼,沿着边沿楼梯一直往内,房间的大门已经打开。
陶薇走进,这房间和大漠里任何一间客栈并无区别,均是灰突突的床上用品,黑漆乌黑没有任何特色的简陋家具。
陶微呼了一口气,手中的行李才放下,后面已经有人敲门。
“客人,您的饭菜来了。”
“放桌上吧。”
身后人的气息一直都在,陶薇一边抖着衣裳上的黄沙,指尖上已经悄悄摸出了一块碎银,转身间,一道银光猛地向来人袭去。
可地上的影子却不动分毫,陶薇心道不好,难道又是路上惹的刀客来找麻烦。迅速提剑挑起行李,下一秒却被一股大力压住。
陶薇一愣,正要拿出自创的杀手锏制住对方,那人好像已经看出她的心思,轻巧的化解了她的招式。还没等她调整情绪准备装柔软逃跑时,转瞬间,一个上移,那人已经控起她的手一个翻身,让她与自己面对面。
脚边喵呜一声,陶薇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
“好啊你,我还要去找你呢,你这家伙到出现了!”
“娘子找我?”尾音上挑,那人眼中都透着笑意,“我可是已经在沙漠里等了娘子半月了。”
一张及其普通的梨木方桌,经常年使用,四个桌角如今只留了一个,桌面也是破烂不堪。流阙一身黑袍,手拿一块抹布仔细地擦着桌子,末了,还把椅子也擦了一遍,才将包裹严实的食盒提上,一一打开端出放在桌上。
一盘牛肉,一碗烩面。
见陶薇一脸怪异地看着自己,流阙咳嗽一声,“看到来的是你,我亲自……”
“哦,我不会说谢谢的。”陶薇从食盒里取出两幅碗筷,麻利地用盐先擦好一副放在边上,才开始摆弄自己前面那副。
见某人毛手毛脚地探向先前弄好的碗筷,陶薇一筷子打下,“这不是给你的!”
流阙一愣,面上闪过一丝玩味,“莫非是给临霜的?”
陶薇不理他,自顾自地把牛肉都挑出来夹到那个碗里,又一脸柔情地把筷子放在旁边。犹如往昔共同生活的日子,饭桌上一抬眼,就见身侧的临霜张牙舞爪地吃相,明明是个美人,但在只有和自己在的时候,谁知道风雅的临霜公子也会有这么……可爱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