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语气天真似孩童,话里的意思却是字字珠心。
轩辕拓总是将那些她刻意去遗忘的事情不断提起,非要把那些隐伤挖出来,刮得血淋淋才肯罢休,这些年他们也一直以这种伤害与被伤害的关系存在着,仿佛不死不休。与其说戈渊恨他,倒不如说戈渊怕他更贴切……
“戈将军跪着也觉得无趣吧,不如帮本宫看看哪家千金能入眼。”轩辕拓说着说着,竟真的将桌上的画册丢在了戈渊面前。
太子一向是任性妄为,戈渊却不敢,她跪在地上一动不动,既不反抗,也不愿奉承。
“呦,戈将军这下瞧着到有几分风骨了。”轩辕拓调笑了一声,靠在软软的躺椅上,悠闲地说道:“想必这些庸脂俗粉戈将军是看不上的,那本宫也不愿多浪费时间。小德子……”
“奴才在。”门外的小太监快步进来,就站在戈渊旁边。他微微斜目看了戈渊一眼,嘴角带着一点嘲讽。
轩辕拓指着地上的画像道:“你去回我母后,就说她送来的那些个庸脂俗粉连戈将军都看不上,本宫又怎么入得了眼?”
小太监惊讶地抬头,“太子,那……”
“嗯?”轩辕拓轻轻斜目,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是,太子。”小太监急急忙忙地出去,心里满腹的疑惑。太子此举分明是将戈将军往火坑里推,难不成太子根本就不喜欢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捉弄于她?
轩辕拓垂头去看戈渊,也只看到她的脑袋,虽说看不到她的表情,也知道她定是忍下去了。难道只有涉及到九皇叔,才能让她竖起锋利的爪子?
窗外忽然飞来了一只绿毛的鸟儿,蹭着轩辕拓的手背。轩辕拓觉得无聊,便转身逗弄起了红嘴鹦鹉,他把食物放在手心,又紧紧握住,鹦鹉用爪子去挠,他时不时地打开又不让它吃着。鹦鹉怒了,扑腾着翅膀,尖声道:“坏人。”
“哈哈……”轩辕拓大笑了起来,笑声干净爽朗。
戈渊嘴角一抽,竟也莫名其妙觉得喜悦。普天之下,敢骂太子爷的,也就它一个了。
“再给爷叫一个。”他戳戳鹦鹉的肚子,鹦鹉扑腾的更厉害了,嘴里一直叫着:“坏人坏人……”
对戈渊来说,太子就是一个喜怒无常的人,他这一刻和你谈笑风生,有可能下一秒就让你滚出去。
“阿渊阿渊。”鹦鹉忽然冒出了这句话,戈渊抬头,有一瞬间的呆滞。
“哈哈……”轩辕拓又大笑了起来,一边逗弄着鸟儿,一边说:“看到跪着的那个了吗?她虽和你名字一样,性格却大有不同,你还保留着那份野性敢和我叫板,你问她敢吗?”
“坏人坏人。”鹦鹉又扑腾了两下,吃掉食物之后索性飞走了。
戈渊的心开始一点点往下沉,估摸着是今天冲撞了太子的缘故,他的话里总是藏着针,稍有不乐意就拿她出气。
“天色也不早了,戈将军同本宫一起用膳可好?”轩辕拓起身,站在戈渊身前,高大的身影几乎将光线全部挡完了。
戈渊哪能拒绝?只能乖乖地跟在他身后。轩辕拓大步往前,戈渊跪太久了,双脚发麻,起身的那一瞬间血液涌上心头,只觉得头晕眼花,险些昏过去。撑下去,不能让他看不起。戈渊咬着牙,顶着昏昏沉沉的脑袋,一直跟着。
一出房门,戈渊才意识到时间过了很久了。小太监一见太子出门,就连忙为他披上披风,冷风呼啸吹来,只有戈渊冷得打颤。
这就是人和人之间的差距。说不在乎,那肯定是骗人的。
从偌大的花园一路走来,进了大厅,两边宫人整齐排成两排,灯火通明,流转的琉璃一般的光芒美不胜收,高雅的圆桌之上摆满了美味可口的饭菜。这些对于长期在外打仗的戈渊来说,除了新颖感,还有无法跨越的距离感。
太子落座,宫人摆上精美的碗筷,替他把一切都打点好,轩辕拓理所当然的享受着,灯光洒在他俊朗的侧脸之上,骨节分明的手拨动着白玉勺,优雅而华丽,一切都那么和谐自然。
除了戈渊。
“戈将军不坐吗?是嫌饭菜不和胃口?”轩辕拓的声音里带着一点询问,如果不是知道太子的个性,戈渊怕是会真的以为他是在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