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得当。他紧紧凝着画幅中如美如幻的女子,低垂眼帘暗自思忖起来。这上等的纸张,精细的作画,可见作画者是费了极大的功夫和耐心完成的作画。右下角还落下“一笑倾世”这四个大字,想必就是画幅的标题了。
温靳竹轻捏着纸张,眸光自然地掠向窗外,他暗自猜测着作画者到底是男是女,竟为了伊婧如此百般细心地作画,那是否对她心生爱意?而伊婧对他又是怎样的想法?
繁杂的思绪充盈着他的脑袋,他懊恼地摇摇头,将画幅简单地卷起塞回她腰间,为她盖好被子后,有些赌气地拂袖离去。
她容颜极佳,心思单纯,有对她心怀爱慕的男子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这该是一件好事,说明她的美丽得到了认可。只是为何他好像突然变得小人之心起来,一想到有人正暗自迷恋着她,心口就莫名地烦闷慌张。
温靳竹抿唇叹气,独自坐在暖阁书房中,桌前摆放着各式兵书,他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次日,花伊婧刚用过早膳,便见一道白色身影掠到门前,她欣喜地放下修剪花枝的剪子,提裙站起身,几乎是一瞬间扑到那道身影面前。
大婚第三日了,她却一眼都没见到他,心里满载的思念于此刻倾泻而出。
“你去哪了!”她娇柔地嗔怪一句,伸臂环住他的身体,专属于他的味道弥漫在四周空气之中,整个人仿佛都被温暖了。
然而被拥住的温靳竹面色冷然,对她的触碰只是波澜不惊地蹙了蹙眉心,伸手便将她拉开。
花伊婧有片刻的怔愣,呆呆站在原地,目光清澈而委屈地望着他。不应该是这样的,大婚前,每每她扑上前抱住他,他都微笑着温柔接受,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冷漠地拒她之千里外。
况且,今天的靳竹好像有些不对劲。她秀眉微拧,目光内满含关切:“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温靳竹脸色冷沉,一敛从前的温润柔和,当他望向她时,眸底的一片冰凉漠然生生刺痛了她的眼睛。
这还是他吗?是不久前那个疼爱他的温靳竹吗?她捏紧拳心藏在袖下,努力扯出一个牵强的微笑。
“没有。”他只冷漠地瞥了她一眼,随意地坐下身,自顾自地倒了杯茶。
“这茶都凉了,我让绿月帮你泡壶热的。”见他端着瓷杯正准备喝下去,她突然意识过来那是昨天用晚膳时泡的,忙举步上前夺过他手中的杯子放在桌上。
“不必了。”他微叹了口气,语气里夹杂着些许不耐。这一句“不必了”,似乎把她的心都凉透了。
她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眸光微敛不敢望着他,心里暗自琢磨着自己哪里做错了,小手不安地在袖下搅动,脸上写满委屈和疑惑之色,像极了犯错受罚的孩子。
温靳竹悠悠地抬起头,明镜般淡然的眸子毫无波澜地盯着她,语气颇显质问之情:“昨晚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