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不孝。但为了她,儿臣愿意将储君之位让与他人。”夏颜修“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看似是诚心忏悔,但说出的字字句句无不让琴帝心寒心酸。
琴帝捂着呼吸不畅的胸口,眸内满是失望之意:“朕,朕真是看错了人!朕怎么会被你的文韬武略所迷惑,选了你这种人当太子!先是个慕容秋茗,后又来个凤国弃妇花伊婧!你,你是不是想气死朕才甘心!”
“儿臣不孝,但求父亲成全。”夏颜修依旧跪在地上不起,显然琴帝的话并未撼动他一分。
“成全?”琴帝似是听见了天大的笑话般,“你让朕如何成全你们?你们成亲,把朕和琴国的颜面往哪里放!”
“父皇担心的无非是儿臣身为太子,怕传出去惹人笑话。”夏颜修低垂着脑袋,依旧倔强地反抗道。
“你……你的意思是,你真的愿意为了那个女人让出储君之位?”琴帝伸手指着他,一脸不可置信的惊诧。
这个不孝子,竟和他一样是个痴情种!
“儿臣就是这个意思。”夏颜修一字一顿道,语气已然表明他坚定的决心。
“啪”地一声,琴帝难以压抑住内心的怒气,挥袖一掌掴下去。
夏颜修微微侧脸,左脸颊上已然开始红肿,有种火辣辣地疼痛。
也许是太过用力的缘故,琴帝的手指微许发麻,仍不解气地挥掌欲打下去,夏颜修则是丝毫不惧怕地扬起俊颜任他发泄。
琴帝呆呆望着他,伸出的手掌一时停在半空之中,片刻,他缓缓放下手。
自小到大,这个儿子,令他最担忧也最引以为傲的儿子,从来不曾惧怕他的苛责与惩罚,不论是严打还是辱骂,他总是扬起头,坚定地扛下来。
他长大了,却还未改变这一习惯,什么都要一声不吭地由自己扛。
琴帝一点点敛去眸中的悲愤之意,冰冷地转过身,低沉又无奈的声音传来:“你给朕滚,朕不想再看见你。”
“你的脸……”花伊婧一听到门外的动静便下意识站起身,看着左脸红肿的夏颜修,有些揪心地皱了皱眉。
他一定是被责骂了一通,还带着伤回来了。
“我没事。”夏颜修扬唇,若无其事地浅笑。
“都肿成这样了还没事,坐下来,我帮你上药。”花伊婧微瞪他一眼,扶他坐下,唤绿月送来消肿的膏药。
“琴帝他……动手打了你?”花伊婧小心翼翼地倾身上前,一边扶着他的肩膀,一边极尽轻柔地为他在受伤的地方抹上膏药。
夏颜修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一双黑眸内染上一层灼热:“你在担心我?”
花伊婧身体一愣,抬手在他受伤的地方重重戳了几下,疼得他拧起好看的剑眉。
“谁担心你了,自作多情。”花伊婧见目的得逞,得意洋洋地一笑。
“是吗?”夏颜修语气下扬,明显有种失望感。
花伊婧为他上好药,叹了口气收拾起药箱:“只是,你为了我这么拼命,我不知该怎么感激你。”
夏颜修不怀好意地一笑,伸臂将她揽入怀中:“只要你同意嫁给我,就是对我最大的恩惠。”
花伊婧身体一僵,对他突然的亲密举动很是不适应,一双小手抵在他胸膛处:“这,容我再考虑考虑吧。”
夏颜修笑了笑松开她:“你慢慢考虑,我等你。”
与此同时,莲池宫外一片隐蔽的竹林内。
“花少爷,出来吧。”绿月小心翼翼探入竹林深处,对着空无一人的前方缓缓道。
半晌,一道颀长的身影自一棵粗壮的竹子后走出,一身暗红色长袍,手中还持着利剑,不过那张面孔,是绿月再熟悉不过的。
“伊婧她,果然是在这里?”花子茴收起利剑,眯着眸一步步靠近她。
绿月扬唇笑笑:“是。”
“所以,你已经考虑清楚,愿意跟我回去了?”花子茴叹了口气,藏在袖下的手紧握成拳。
5日前,花伊婧失踪的那一日。
昏迷之中的绿月缓缓起身,望着趴在桌上睡得正香的夏天畅,嗤之以鼻地摇摇头,换上鞋子走出门外想呼吸呼吸新鲜空气之时,一道黑色的身影掠过,将她整个人拉扯入竹林之中。
她惊恐得双眸瞪圆,一边挣扎一边辨识着来人。她好怕是花府派人来找寻她和小姐,她害怕再回到那个如牢笼一般的地方……
“花……花少爷?”然而,当她辨清了来者时,整个人愣愣地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