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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活该

成功仿佛理所当然。

官员们对将士曾经遭遇过的苦难只字不提，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打算为了正义翻一翻关于粮草的某些旧账。

他们心照不宣的忘记了那些事情，而且很快，就打起了顾暻言的主意，像是看见灯火的飞蛾，用心揣摩着这位如今炙手可热的皇子的性情，只为了投其所好，便无所不用其极，恨不得在顾暻言面前掏出心脏，证明忠心。

二皇子府一下子便讽刺的热闹了起来，风光又荣耀，比三皇子府更甚。

甚至，宫中隐隐有圣上属意二皇子，希望二皇子为太子的消息流出。

而这消息一出，京中更是人心浮动。

那时候，顾暻言仿佛做什么都是对的，都是好的。

就连被变卖的空空荡荡，看起来寒酸至极的府邸，也能被人变着法的夸出一声高雅，说顾暻言视黄金如粪土，实在是常人所难及也。

顾暻言早知道这群狐狸沆瀣一气，抓住一个，就连带着一堆都要拔起来，因此形成了一种难言的默契，对于某些不能见光的事情，这些人总能很和谐的一同将其遮掩。

粮草做假是抄家灭门的重罪，在战场耽误的这几个月过去，顾暻言就算有心要查，只怕也是连根毛都查不出来。

他深知这点，也就半个字不提，只记在心中。

可惜，树欲静而风不止。

顾暻言按兵不动，却不代表旁人不动。

没多久，不知什么时候，圣上的这第二个皇子，性情残暴的名声就渐渐传了出去。

人人都说的有鼻子有眼，深信不疑，仿佛真的看到他生的青面獠牙，如鬼怪一般丑陋，还一言不合就打骂下人，动辄鞭子伺候，稍有不顺心，就总要杀几个人见见血。

顾暻言沉默的面对流言。

再后来，他的腿就在一次战争中断了，太医诊断，再也没有恢复的可能。

鬼面战神一朝成了残疾，像是经受不住打击，身子也就一日不如一日，最后小病熬成大病，居然越发的孱弱了，有段时间，几乎几月不出院子一步，房子里面的药味浓的连路过的路人都能够闻得清清楚楚。

眼看是活不长了。

这样的身体，自然几乎再也不会拥有继位的可能，对于其余几个皇子也就永远失去了威胁，而对于大臣们，更是失去了用处。

二皇子府又一下子冷清起来。

这个变故来的措不及防，那些花费不少精力和财力来巴结顾暻言的大臣这下子傻了眼，亏得血本无归，也就忍不住生了怨怼之心。

他们往往很愿意在茶余饭后，和亲朋好友谈论起这位如烟火般闪耀了一下，就很快颓废的二殿下。

而每到了这个时候，无论谁要讥讽的笑一声，呸一口。

“谁不知道这位爷从小就上了战场，是个天生的杀胚，寻常人家的孩子那个年纪还懵懵懂懂的，他手上就已经染了血了，这次大胜而归，也不知道是杀了多少人，沾了多少孽障才成功的。”

“这样的一个煞星，要我说，他要是能活得久，那才是老天不开眼，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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